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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在陸家, 為了怕兩個老人看出端倪, 所以宋修閱配合陸睢表現出一副感情很好的樣子。
可等回到車上, 他臉上的笑容倏地收了個乾淨。
陸睢發動車子,出聲提醒:“安全帶係上。”
宋修閱冷哼了一聲, 撇過頭去。
看來還在因為“小玫瑰”的事和自己慪氣,陸睢扶了下眼鏡, 似笑非笑看他:“難道你還想讓我幫你係?”
說著,作勢要解自己的安全帶, 身體也靠了過去。
宋修閱忙把人推開, 然後不情不願地拉出安全帶係上, 恨恨道:“開車!”
陸睢沒有再繼續逗他,如他所願踩上油門,問他:“直接回家?”
“不回。”宋修閱硬邦邦地說, “送我去學校圖書館。”
陸睢淡淡地說:“周末是用來休息的, 學習可以先放到一邊。而且, 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直接問我, 我能告訴你的比書上的有用……”
陸睢當年在金融係可是出了名的才子,的確,有他指導, 可比宋修閱自己亂翻書強。
這話要是放在昨天, 宋修閱說不定還會感激陸睢, 可現在他心裡憋著氣, 偏不想順著陸睢的意思來。
宋修閱嗤了聲打斷陸睢的話,諷刺道:“說彆人的書沒用,那你這麼厲害怎麼不也出本書?我照著你的書來寫不就好了?”
陸睢低聲笑了下,趁等紅燈的空當看著宋修閱說:“我隻想把我的所學教你一個人,彆人,我沒興趣。”
宋修閱嘴張了張想再說幾句嘲笑的話,可終究沒想到要再說什麼。
臉有些熱,他“啪”地一聲打在麵前的空調上,把扇葉轉向自己吹,然後朝窗外轉過頭,表示自己不稀罕。
“還去圖書館嗎?”陸睢耐心極好地問。
“去,為什麼不去?該學習的時候就要學習,不像某些人,在學校裡光想著什麼野花野草了。”宋修閱身上又開始冒刺,鬥誌昂揚。
陸睢聞到了空氣裡並不存在的醋味,抿著嘴唇忍住笑意,沒有為自己辯駁,照他的意思往A大開。
到了A大校門口,宋修閱從後座拎起書包,準備開車門下車,邊和陸睢說:“你先走吧,我下午坐地鐵回去。”
可陸睢熄了火,也跟著他下車,宋修閱疑惑地問:“你下來乾嘛?”
陸睢淡笑:“陪你一起。”
宋修閱反對:“我是去看書、去學習!不需要人陪!”
“我也是去學習,好久沒靜下心來看書了,我也需要充實自己。”陸睢脫下西裝扔進車裡,他本來就年輕,隻穿著白襯衫,真有幾分學生氣。
“你沒有借閱證進不去的。”宋修閱攔在他不讓他過去。
“這個簡單。”陸睢捉住宋修閱的手,微笑,“圖書館的老師都認識我,她們會借我一張臨時借閱證。”
卑鄙!居然想刷臉!
陸睢抬手看了下腕表:“走吧,今天周六,圖書館六點閉館,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利用。”
其實宋修閱並不是真心想來圖書館看書,上午的兩塊金融“磚頭”已經讓他頭昏腦漲,他這麼說隻不過是不想麵對陸睢,找的借口而已。
可明顯陸睢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並且沒想放他一個人。
宋修閱靠在車門上沒有挪到腳步,陸睢見了故作詫異地挑了下眉:“怎麼不走了?”
宋修閱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瞪他一眼,打開車門重新鑽進副駕駛。
陸睢在車外失笑地搖了搖頭,也上了車,故意又問:“不去圖書館,那你想去哪兒?”
“回、家!”宋修閱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蹦出這兩個字。
到了市中心的公寓樓下,宋修閱又非要走著去超市買東西,陸睢隻得停好車陪他去。
兩人步行了二十分鐘才走到超市,結果卻是宋修閱隻買了兩瓶水,反倒是陸睢買了不少做飯要用的食材。
宋修閱頓時又覺得非但沒有戲弄到陸睢,反而是自己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
陸睢真是奸詐到家了!
更讓宋修閱沒想到的是,好巧不巧,他們結完賬出來居然又碰到了陰魂不散的方淮!
陸睢並不知道宋修閱和方淮之間的齟齬,對於過分熱情的方淮,出於禮貌簡單回應了幾句。
方淮眼裡隻有陸睢,壓根兒沒正眼瞧宋修閱一眼,話題也一直放在陸睢身上,又說自己剛搬來這附近的小區,對周圍環境還不熟悉,請陸睢有空的時候帶自己轉轉。
宋修閱邊聽邊在心裡冷笑,你是屬狗的嗎?還非得人帶著你出去轉?要不要在你脖子上係根項圈?
說不定方淮就是故意搬來陸睢公寓附近,好借機靠近陸睢。
陸睢難道就沒看出來這廝對他的目的不純?還在這裡和這種人廢什麼話?
陸睢察覺出了宋修閱的臉色越來越臭,方淮的心思他不是看不懂,不過是看在合作夥伴的份上,不得不敷衍兩句。
但方淮顯然沒把宋修閱放在眼裡,這卻是他不能忍受的。
“學長,不好意思,我還趕著回去準備晚飯,就先告辭了。”陸睢含笑打斷了方淮的滔滔不絕,眉眼間都是疏遠之意。
陸睢還會親自為宋修閱做飯,方淮聽了心裡酸溜溜的,笑得勉強:“你還會做飯?真讓我意外,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嘗到你的手藝?”
“恐怕是沒有。”宋修閱從來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再也忍不住了,嘲諷道:“我老公做飯憑什麼給你吃?你臉怎麼這麼大呢?”
陸睢聽到宋修閱這麼稱呼他,愣了一下,隨後心頭湧上一陣狂喜,隻是現在在外麵他不好表露,如果此時沒人,他絕對會把人圈在懷裡狠狠吻一遍。
“宋修閱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也太沒教養了!”方淮惱羞成怒,氣紅了臉看著陸睢說,“陸睢,他這樣羞辱我,你也不管管他?”
宋修閱轉了轉手腕,哂笑著說:“嗬,方淮,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在我麵前演什麼聊齋?勾搭有夫之夫,也是有教養的人能做得出來的?”
方淮氣得聲音都在抖:“你、你有什麼證據說我勾搭……勾搭陸睢?”
宋修閱笑了,眼尾一掃,涼涼道:“我有說這個有夫之夫是陸睢嗎?你彆不打自招。”
“好了,阿閱。”陸睢臉上笑意未減,可想而知心情有多好,他隻看著宋修閱,“我們走吧,我買了牛肉,需要燉兩個小時,再耽擱來不及準時開飯了。”
“說的沒錯,咱們走,可彆為了不相乾的人耽誤吃飯。”宋修閱挑釁地朝方淮台了下下巴,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從他麵前揚長而去。
方淮還不死心,咬牙問陸睢:“我們好歹也是認識多年,你就一點麵子都不給我?”
陸睢看著宋修閱走到前頭,臉上笑意收斂,冷冷對方淮說:“想要彆人給你麵子,首先你自己得懂得什麼是度。我敬你是學長,這次我不計較,希望不要有下次。”
方淮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手緊緊攢成拳,心中恨意不平。
為了宋修閱,陸睢竟然可以和自己說出那種話!
可憑什麼?憑什麼宋修閱那樣的人能贏得陸睢的青睞?他哪裡比不上宋修閱?他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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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陸睢先把晚上要用的食材拿去廚房,然後從冰箱拿了兩瓶水出來,遞給沙發上的宋修閱。
宋修閱還生著悶氣,接過水擰開瓶蓋,大口灌了兩口。
冰水入喉,涼意順著喉嚨蔓延進肺腑,稍稍平息了一點火氣。
“喂,我有句話要交代你。”宋修閱擰上瓶蓋,抬眸打量陸睢,都怪這張臉太好看,才會在外麵招蜂引蝶,“你從前怎麼樣我不管,但在我們婚姻期間,我不希望我腦袋上出現什麼奇怪的顏色,你明白嗎?”
陸睢慢條斯理地喝完水,平靜地說:“你這樣要求我,那你自己做得到嗎?”
宋修閱挑眉反問:“你什麼意思?”
“有人都追你追到國內來了,你覺得我會怎麼想?”
陸睢靠過來,手撐在宋修閱身後的沙發背上,居高臨下地審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