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商量來商量去, 宋修閱拍板決定送一塊手表給陸睢。
宋修閱從小好靜不好動, 他不喜歡豪車, 但以前沒少買表。
他在宋宅的個人房間裡, 有好幾個專門用來放手表的盒子, 裡麵貴一點的百達翡麗、愛彼,普通一點的勞力士、歐米茄, 還有近些年在時尚圈大火的Richard Mille,連他自己都沒數過究竟買過多少支手表。
不過自從知道自己並非宋家親生的兒子之後,他就沒有碰過這些奢侈品。
以他目前的經濟條件, 他盒子裡那些手表, 他一支都買不起, 所以兄妹倆在各大手表品牌中對比了價格和款式之後, 最終選擇了積家的一款手表。
積家的手表風格一直偏正裝風,適合陸睢的風格,價格雖然和百達翡麗比是低了許多,但也不便宜, 他們看上的那支售價也接近十萬人民幣,普通階層根本負擔不起。
“這塊送出手會不會太寒酸了啊?”宋寧歌把電腦上的手表突破翻來翻去看了一遍, 千金小姐腦子裡還沒有金錢的概念,指了指旁邊一張手表圖片,說,“我還是覺得這個好看, 低調的奢華, 符合大哥的氣質。”
她指的那塊和宋修閱選的那塊是一個係列, 區彆在於那塊表的表殼上鑲了一圈鑽石。
就這一圈小碎鑽,差不多讓整塊手表的價格翻了一倍,宋修閱想吐槽,奸詐的手表品牌商,鑽石鑲在手表上賣的比戒指還貴,真是會搶錢。
當然,好看還是鑲鑽的好看,可宋修閱回憶了一下自己銀行卡裡的數字,他連買根表帶的錢都沒有……
這他媽就很尷尬了。
“不要帶鑽的。”宋修閱嚴肅地說,“陸睢他不喜歡亮閃閃的東西。”
甩起鍋來毫不費力。
“既然大哥不喜歡,那就這塊吧,我現在打電話讓他們專櫃的人送一塊,哦不,兩塊過來,手表嘛要買就買一對。”宋寧歌邊說邊在手機裡翻電話,她一向是這些奢侈品品牌的常客,手機裡都存著大部分奢侈品品牌專櫃的電話。
“等等!”宋修閱連忙按住宋寧歌撥打電話的手,宋寧歌被嚇了一跳,“怎麼了你?你要嚇死我嗎?”
“不用專櫃的送,我自己過去買。”宋修閱不好意思告訴宋寧歌自己囊中羞澀,不過宋寧歌從小和宋修閱一起長大,看了看他臉色,就知道他是在擔心什麼。
“老哥,你該不會身上連十萬塊都沒有吧?”宋寧歌十分同情地看著他,拍拍他的肩膀,懂事地點點頭,“沒關係,這錢我給你出,就當是我送你們的新婚禮物。”
“邊去,你出錢,那這手表和我有什麼關係?”宋修閱煩惱地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你彆管了,錢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十萬塊錢,你這麼短的時間怎麼才能賺到?這樣吧,我借你十萬塊不就好了嗎?”宋寧歌說,“放心,這個錢不是爸媽給的,是我自己寫賺的,不會破壞你的原則的。”
宋修閱不禁要對宋寧歌刮目相看,開玩笑地說:“可以啊,老妹兒,你寫能賺這麼多錢?帶帶我吧!”
宋寧歌冷笑:“老娘從高中開始寫,才攢了這麼點,你以為這麼容易?就這點錢,也就勉強夠我買個鉑金包,真不知道我冒著禿頭的風險寫這些乾嘛。”
宋修閱忍俊不禁:“你們圈子裡不是有個詞叫,‘為愛發電’嗎?”
宋寧歌翻了個大白眼:“少說風涼話,銀行卡號拿來,我轉錢給你。”
宋修閱揉了揉妹妹的臉,“謝啦妹,不過這錢我不能要,你還是留著當嫁妝吧,不用為我操心,相信你哥的能力,想賺十萬塊錢還不容易?”
宋寧歌涼涼道:“你要是出去賣屁股,我大哥絕對容不下你的。”
宋修閱剛剛還滿心感動,一下子又被宋寧歌氣得嗆了起來,“咳咳,宋寧歌,你還是個女人嗎?動不動把賣屁股掛在嘴邊?!你要讓爸媽聽到,看他們怎麼治你!”
宋寧歌毫不在意地說:“我想來想去,你想這麼快賺十萬塊錢,隻有這一個方法。裡都是這個套路,男大學生為了給家人湊醫藥費,找到金主,出賣**,然後兩人從**關係上升到靈魂交流……”
“打住!停!Stop!”宋修閱眼角抽搐,女作家的腦洞堪比黑洞,他今天算是領教過了,“惹不起惹不起,我先走了,你跟媽說一聲,我晚上和陸睢約好去吃火鍋。”
“知道了,你去吧。唉,媽去和朋友聽音樂會,你和大哥吃火鍋,就留我孤家寡人在這裡自生自滅吧。”宋寧歌抓起手邊的鏡子顧影自憐,朝宋修閱揮了揮手。
——
因為心裡想著十萬塊錢買手表的事,宋修閱和陸睢見麵後,吃飯都心不在焉,肉放鍋裡都煮老了都忘了撈出來。
陸睢看出來他有心事,幫他把肉夾到盤子裡,問:“怎麼了?在想什麼?吃個飯都不專心。”
“沒、沒什麼。”宋修閱回過神,衝陸睢笑了一下,眼角餘光落到他手腕上,認出他手上戴的是一隻百達翡麗,全球限量款,公價八十多萬。
再想到自己挑的那隻十萬塊錢不到的積家,頓時也覺得送不出手,畢竟陸睢的身份擺在那裡,圈子裡都是人精,手表的價格和乘法口訣表一樣熟悉,如果手上戴的手表檔次太低,那些人說不定還會在背後嘲笑沒眼光。
宋修閱想到這裡就更喪了,裝作無意地說:“我看你經常換表,不知道你最喜歡哪個牌子的手表啊?”
陸睢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戴的手表,斂了下眉心,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對這些沒有研究,手表和服裝都是生活助理替我搭配的。”
宋修閱撈了一片肉出來,“那你知道自己有多少塊表嗎?”
“沒數過,大概,十幾塊吧?”陸睢輕笑了下,“怎麼忽然關心起這個來了,難道你是想送我一塊表嗎?”
宋修閱剛把肉放嘴裡,心事被輕而易舉地戳破,立即猛烈地咳嗽了起來,他吃的是辣鍋,這一咳嗽,辣油嗆得他眼淚鼻涕亂流,狼狽不已。
陸睢連忙站起來幫他拍背倒水,不嫌棄地拿紙巾幫他擦鼻涕泡,忍不住笑道:“彆激動,是不是被我猜中了?”
媽耶,陸睢猜人心思也太準了,宋修閱本來想死不承認,可陸睢眸光深深,用那種好像早就看破一切的眼神盯著他,他就裝不下去了。
宋修閱收拾了一下自己,大口灌了一杯水,自暴自棄地說:“對,就是想送你一塊表,你滿意了吧?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你就算看出來了乾嘛說出來,現在一點懸念也沒了!”
陸睢坐回位子上,好脾氣地說:“怎麼沒驚喜,我剛剛已經很驚喜了。”
“驚喜個屁,你還沒收到我送的表。”宋修閱心情不佳,臉上表情臭臭的。
陸睢淡笑道:“我還不知道你會送我什麼樣的款式,這應該算是懸念吧?”
宋修閱轉念一想,好像也是,立即說:“那你彆說話了,你眼光這麼毒,萬一被你猜中了款式,那我豈不是所有的準備都涼涼。”
“好,我不猜了。”陸睢把燙好的魚片放進他碗裡,“誰讓你有點心事都寫在臉上,叫人看不出來也難。”
宋修閱下意識摸了下臉,他這個心裡藏不住事的毛病一定要改,否則永遠鬥不過陸睢這個老狐狸!
從知道宋修閱要送自己手表開始,陸睢晚上心情就一直很好,嘴角始終維持著向上彎的弧度。
好吧,這下都叫人知道了自己要送手表,宋修閱就是想反悔都不行了,隻能硬著頭皮想辦法去搞十萬塊錢。
回到公寓,宋修閱看陸睢還是臉上笑意不減,心裡惡趣味被勾起,摟著陸睢的脖子,痞痞地抬起他的下巴,“是不是知道我要送你東西,心裡美得冒泡了?”
陸睢毫不避諱地承認:“是。我家寶寶開竅了,知道心疼我了。”
宋修閱不好意思地小聲抱怨:“越來越不正經了,叫誰寶寶呢!”
陸睢眸色漸深,掐了掐他的酒窩,“這裡還有彆人嗎?”
宋修閱瞪他,“去沙發上坐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要送你一塊什麼樣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