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離家出走酒吧買醉那天之後,周雅南一直住在明湖苑小區的家。早上和晚上自己做飯,有時候不想做了就叫外賣,中午去學校的餐廳吃。
這期間,哥哥嫂子還有父親都有來過幾次勸她回家,她就是執拗地不肯回去,說她住在這裡挺好的,上下班也方便。
如果不是家裡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周雅南什麼時候回家,興許真的是個未知數。
這件意外的事情,讓周雅南放下所有的委屈和自尊,回了家,也緩和了她和媽媽的關係。
那麼究竟是什麼意外的事情呢?原來是張蓉突發闌尾炎入院。縱使周雅南有天大的委屈,比竇娥還冤,她也不能不回家。
自打和女兒吵了一架,女兒賭氣離家出走後,張蓉像魔怔了一般,茶不思飯不想的,覺也睡不好,變得神思恍惚,木訥少言。
周雅南堅決不回家的決絕態度,令張蓉更加憋屈與惱火。她這不是明擺著向她示威嗎?讓你滾,那是話趕話,一時的不冷靜,一時的衝動,一時的不理智,你竟然還真的較上了勁兒,真的就不回家了。
難道非得讓媽媽親自去請你,你才回家不成?
人家都說女兒是媽媽的貼身小棉襖,你就是這樣當媽媽的貼身小棉襖的嗎?因為媽媽的一句氣話,就徹夜不歸,跑到酒吧喝得爛醉,這還像個女孩子嗎?而且還住在外麵不回家了。
就在周雅南離家出走的第五天,一大清早,張蓉還未起床,肚子突然劇烈疼痛起來,疼得她臉色慘白,全身是汗,床單都被汗水浸濕了。
周光磊趕緊撥打了120急救電話,同時電話通知了兒子周鴻永。經過醫生診斷,張蓉是急性闌尾炎,需要馬上手術。
在手術室外麵的走廊上等待的時間裡,周鴻永給周雅南打去了電話,告訴她媽媽正在醫院進行闌尾炎手術。
得到媽媽手術的消息,周雅南再也坐不住了,下課後,匆忙打車趕往醫院。
趕到醫院時,手術室的燈還亮著,顯示手術正在進行中。
周光磊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不時地望向手術室,眼神中充滿了焦慮與不安。夏小丹陪在周光磊身邊。周鴻永則來回踱著步,同樣焦急
地等待著手術的結束。
周雅南來到爸爸麵前,說了句:“爸,我媽沒事吧?”就用手捂住嘴,哽咽著說不下去了。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不單單是對媽媽的擔憂。
周光磊看到女兒來了,一臉欣慰的表情,他示意周雅南坐下,然後溫和地說道:“你媽媽沒事兒,就是一個小手術。”
手術進行了大概一個小時。
當手術室的燈熄滅了,手術室的門打開,張蓉被推出來的時候,幾個人立刻圍了上去,問長問短。
看到臉色蒼白又憔悴的媽媽,周雅南抑製不住的眼淚流了下來,她握著媽媽的手,俯身在媽媽的枕邊,流著淚說:“媽,對不起,都怪我,是我惹您生氣了。您打我吧,罵我吧!”
張蓉握住女兒握著她的手的手,沒有說話,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張蓉住院的三天時間裡,周雅南一直待在醫院裡照顧媽媽。周鴻永和夏小丹白天上班,晚上要來醫院替周雅南照顧媽媽,但被她攆回了家,說他們白天要上班,晚上休息不好怎麼可以呢,她正好是周末,又不上班,由她一個人照顧就好了。
看到女兒為自己忙裡忙外,跑前跑後,張蓉的氣也便消得差不多了。雖說女兒在自己戀愛的事情上,沒有向她妥協,讓步,低頭認錯,但女兒的孝心足以讓她抵消心中的憤懣與惱火。
張蓉三天後拆線出院的時候,周雅南跟著媽媽一起回了家。
回家後,雖然誰都沒有再提起沈皓,但是很顯然,周雅南和沈皓的事情並沒有過去,這顆無形的定時炸|彈,隨時都有被引爆的可能。
周雅南下班回到家,除了吃飯、晨跑、上衛生間之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窩在自己的房間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當然,不出門,不等於不和沈皓聯係。他們之間的聯係不但沒有中斷,反而更加密切、頻繁。
二十一世紀了,即便不能真正見麵,隻要想聯係,聊天,寫信,視頻……一部手機或者電腦,輕鬆搞定,沒有什麼不可以。
周雅南和沈皓就是通過手機短信,或者電腦的QQ,MSN,E-mail來聯絡的。
***
那天晚上,張蓉在周雅南摔門出走的那一刻,也意識到自己說話重了些,心裡不免有
些後悔。
後悔歸後悔,但是她對女兒和沈皓的事情委實無法接受,分手是惟一的選擇,在她這裡沒得商量。
周光磊夾在老伴兒和女兒中間左右為難,說誰太過了也不合適,隻能充當和稀泥的和事佬,儘量不要讓母女倆鬨僵,結果還是鬨到了不可開交的地步。
女兒賭氣出門後,他溫言溫語地對張蓉說:“你呀,火氣太大了。常言道:急事宜緩辦。操之過急了,反而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