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獨守空房惹來的,那日在書房醒來便不會那麼大反應,那驚慌害怕不似作假,她是真的不願他碰她。
程懷瑾在原地站了會兒,直至那背影消失才轉身回了書房,心下不平,他煩躁時便想殺人,耐著性子練了好一會兒字,情緒壓下方才收了筆。
想到那離了他歡快的背影,程懷瑾擰了擰眉,索性熄了燈在軟塌上躺下。
剛躺下感覺身下有異樣,摸到手中發現是袖箭,“竟沒拿走?”
那日後程懷瑾便離府今日才回來,也不知袖箭原來一直在軟塌上,那她廢了那麼大一番力氣,到頭來袖箭沒拿回來,怕不是慪的慌。
黑暗中程懷瑾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的唇角微微上揚,“笨蛋。”
拿了袖箭起身,程懷瑾原本想去找那娶過門的傻媳婦,但想到那離了自己反而歡快的樣子,冷哼一聲提了劍去竹林。
練了一個時辰的劍,回來時不知不覺走到了棠棣苑正屋,發現屋裡燈還亮著。
看了眼天色,這個時辰還沒睡?
正屋內室的窗戶有一扇是開著的,程懷瑾鬼使神差走了過去。
隻見內室的桌子上堆了好些東西,絨線、櫃子、木條、剪子等等,有些是他不曾見過的,而他那娶過門的媳婦兒正在用剪刀剪著什麼,神情專注認真。
剪完絨條,一直低著頭久了脖子會酸,喬瑜這個時候會習慣抬頭。
今兒夜裡有些悶熱,故而她開著窗,好讓風可以灌進來些。
伸手揉了揉脖子,今個兒外麵沒有月亮,黑漆漆的看久了怪嚇人的,喬瑜將桌上東西收入工具間,起身打算關了窗睡覺。
“咳咳……”
清冷的夜忽的響起一聲咳嗽,喬瑜伸手去拉窗戶的手猛的縮回來,“誰?”
“彆怕,是我。”程懷瑾先出的聲,人才從窗戶旁走出來,見喬瑜警惕的看著自己,輕咳一聲:“夫人還沒睡。”
“夫君,也還,沒睡。”
“睡不著。”
這話喬瑜接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怎麼接,這讓她想到書房那日的窘迫,不過喬瑜心頭有個疑惑,“那日,書房,夫君,當真,睡著了?”
程淮璟不瞞她,如實道:“抱著你後睡著了,五年來第一次安睡。”
睡好後心中那股一直縈繞的煩躁淡去,這幾日總會想起懷中的軟玉生香。
喬瑜突然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讓你多嘴,不會說話便彆說話。
忽的,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嫁給了二公子,他們是夫妻,他該不會是想來主屋睡覺吧?
是她做簪子暈頭了還是男二瘋了?他忘了自己有白月光嗎?
喬瑜眼神盯著窗戶格子,手慢悠悠伸到窗柩邊,手指勾著邊框一點點將窗戶往回拉。
程懷瑾原本也就是想與她說說話,那日著實是嚇著她了,可某人這裝傻的模樣,還想暗戳戳當著他麵關窗戶。
程懷瑾伸手抓住窗沿,“夫人,為夫已三日不得安眠。”
喬瑜不敢看程懷瑾的臉,垂著頭,抿了抿唇道:“夫君可曾想過抱枕而眠?”
你睡不著也許不是因為她的緣故,純粹是害怕?或許抱著被子或者枕頭也行?
你是有白月光的人,好好做你的深情男二,彆崩人設啊。
喬瑜幾乎咬牙切齒,可就是拉不動窗戶半分。
喬瑜目光落在二公子抓窗框的手指上,那手指當真是好看,骨節分明沒有一點多餘的肉,不像她的手指短、粗、胖,一點也不好看。
程懷瑾還想說什麼,耳尖微動,聽到暗衛傳來的暗哨,在府內吹暗哨必是有事發生。
“瓷枕抱著可不舒服,不若夫人為為夫做個可抱在懷中的枕頭。”
“改日為夫來取。”不等喬瑜回答,程懷瑾丟下這一句話便鬆手消失在原地,喬瑜一直在跟他較勁拉窗戶,忽的對方鬆手,她拉著窗戶回來差些沒撞鼻子上。
再推開窗戶,外麵已經沒了人,“什麼改日來取,我可沒答應給你做。”
程懷瑾本就沒走遠,輕功一躍便落了回去,“夫人不答應?”
喬瑜正欲關窗,忽的人又突然出現,並且臉對臉,近距離喬瑜發現這人當真是好看,那臉完美的找不出一絲瑕疵。
卻也嚇的她一哆嗦,剛剛敢開口懟不過是見他走了,誰知道他還回來了,“答、答應,夫君,改、改日,來取、取。”
見她拘謹小心翼翼模樣,程淮璟忽的歪頭在她臉上輕碰一下,軟軟香香,聲音啞然道:“夫人好生做,做好了有賞。”
喬瑜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窗外人,聽到有賞,卻想到上次那本字帖,下意識開口,“不要字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