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小半個時辰開飯,喬瑜抿了抿唇,到底抬腳邁過門檻走了進去,在二公子的對麵坐下。
喬瑜伸手將托盤上的筆墨紙硯慢慢拉到自己麵前,抬眸看向對麵的人,“沒有,字帖。”
程懷瑾看著她的小動作並未阻止,“就寫下午抄的佛經。”
桌子上並沒有佛經,而喬瑜也沒有將佛經帶回禪房。
程懷瑾見她那茫然模樣便知她沒記住那篇佛經。
喬瑜還在想下午抄的佛經內容,忽的二公子已經到了她身後,“坐直了,形不正、心不正,如何寫好字。”
喬瑜下意識挺胸抬頭。
程懷瑾拿過凳子坐在她身旁,“練字不可逞一時之快,下筆要穩。”說著手覆在那小而白嫩的手上,看好,“左垂宜豎露,右直利懸針。捺似金刀勢,撇如犀角形……”
喬瑜眼睛落在那握著自己手的手上,手指骨節有力,掌心溫潤好似如玉一般。
下意識發現,這樣會不會太親密了些?
“手上有字嗎?看紙張。”
一聲帶威嚴的嗬立,喬瑜趕緊端坐目光緊緊落在紙上。
喬瑜以前便不理解旁人的字為何那麼好看,那一撇一捺比印刷還規整,字跡也是大小均一。
當一篇佛經寫完,喬瑜驚了,佛經二公子竟是全默了下來,而且字跡相比起她自己寫的歪歪扭扭,間隔也不均等的字跡,這一章佛經寫的實在漂亮,不過要忽略其中某些格格不入的字後。
程懷瑾第一次發現讓人寫字這般難,“待從白塔寺回去,夫人用蟬翼紙先照著字跡描,每日描三十張,為夫要檢查。”
程懷瑾算是發現問題,握住她手控製筆力能寫,一旦脫手必然字跡歪扭,尤其寫字心不夠靜,且以往沒有好生練字,隨心所欲寫,每個字都有各自的想法,東倒西歪,想要掰正得下一番功夫。
“三、三十張?”
喬瑜心裡不滿,可據理力爭還沒開口她就知道爭不過。
紫萱、紫檀早早把二公子用的物品放在了禪房。
不過這裡是寺廟,看得出來老太君很虔誠,這幾日又是公公婆婆祭日,喬瑜並不擔心會發生什麼,畢竟二公子是君子。
入夜,喬瑜將被子疊成長條放在床中間做分割線,爭不過就抗議,要讓他知道自己的態度,三十張字怎麼也減些下來。
結果,當夜二公子陪老太君用了飯食便離了白塔寺,人根本沒再回禪房。
一日、兩日過去,也不見人回來。
倒是第四天,五姑娘來了,說是得了她二哥哥的命令來陪她這位二嫂的。
前三日的祈福過去,老太君見五姑娘來,便讓她們無事可在白塔寺玩玩,成日拘在禪房定是煩悶的很。
喬瑜到不覺得煩悶,因為她要練字。
早上誦經祈福是在巳時開始,若起的早能有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自己打發。
五姑娘來的次日也是祈福的第五日,早早起來叫上喬瑜說什麼去爬山看風景,這幾日白塔寺的紅楓最是紅豔之時,說是爬上白塔寺往下看可美了。
喬瑜不想去,五姑娘好說歹說去的早碰不到人,才說動她。
二人帶著下人從小道一路往上爬,路上確實沒有碰到其他人,白塔寺樹多氣溫低,林間藏著的不知名花朵飄來淡淡的幽香。
喬瑜宅慣了,突然這般爬山到山頂已是累的氣喘籲籲,五姑娘也好不到多少,卻精神奕奕,興致高昂,“嫂嫂快點,那邊亭子看紅楓最美了。”
“你、你先去,我,隨後,到。”喬瑜實在是走不動了,打算歇會兒。
紫萱從仆從那兒拿出凳子和軟墊,扶著喬瑜坐下。
紫檀則拿出水壺倒了一杯水遞給喬瑜,“少夫人喝口水緩緩。”
喬瑜伸手接過茶杯,待氣息平穩了才喝水,看著其他人心不跳氣不喘,唯有她自己累死累活,而她還是最輕鬆的,除了兩個大丫鬟其他下人身上帶著好些東西。
歇息了一會兒,喬瑜臉上的紅暈稍稍散去些,起身往五姑娘說的亭子去。
亭子周圍便有楓樹,紅彤彤的楓樹葉似火一般極為好看,喬瑜撿起一片落葉仔細觀詳。
楓葉不是花,但顏色鮮明紅火,看著楓葉喬瑜想到了閨蜜,那風風火火的性子,給她做簪子便不適合用絨簪了,得用熱縮片,然後綁在頭上,不然定會被甩的不知掉到何處。
“讓開,白塔寺的亭子又不曾寫你陳家姑娘名字,你怎這般霸道?”
“你自己慢了一步怪我霸道?我還偏不讓你進。”
喬瑜腳下步子一頓,她好像聽見五姑娘的聲音了,聽語氣像是在與人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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