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每年二月都會辦賞花宴,今年因春闈推遲了些日子,改到三月初三辦了,帖子發到府上,距離賞花宴還有十三日時間。
三房夫人將帖子遞給老太君,“母親,當初兒媳帶柔佳回來,答應她那邊親族幫她尋門親事,這次兒媳想帶她一並去楚王府。除了柔佳,四娘和五娘還是照舊帶去吧。”
兩個姑娘都到了說親的年齡,程家孩子不多,加上之前的幾位姑娘都出嫁,適齡的目前就四娘和五娘。
老太君看過後將帖子放在一邊的案桌上,“此次楚王府賞花宴,二郎媳婦兒也去。”
喬瑜正在同五姑娘商量絨花,還是五姑娘示意她老太君提到她了才回神,“祖母,阿瑜,能不去嗎?”
老太君將其他人打發出去,對喬瑜笑道,“阿瑜來,到祖母這兒來。”
楚王府宴會,喬瑜不太想去,她需抓緊時間畫出春季絨簪的草圖,因著盛京氣溫低溫,有些花還沒開,沒有參照草圖設計進展不佳。
侯府花房的花開的早,但品種不全,她正發愁,這裡不像網上有圖片,有些花她都沒有見過,最好的辦法是實物參照。
老太君喚自己,喬瑜起身到她身旁去,“祖母,聽五妹妹說,楚王府宴會,是相看會,我去不合適。”
老太君一向和藹,便是說話也慢條斯理,極少看到她動怒,對人也寬和,二房老爺和夫人是庶出,可看出他們對老太君是打心裡敬重,可見對待庶房老太君也並不會惡意去打壓。
因著知道老太君的性子,所以喬瑜倒也沒有隱瞞直言不諱。
據說楚王府的賞花宴一開始確實是簡簡單單的賞花宴,後來不知怎的,辦一次,便促成幾家結親,辦一次促成幾對好事,久而久之就有那男女相看的意圖,後麵再辦宴會,大家好似心照不宣一般,去的也多為尚未婚配的年輕男女。
不過也不是沒有成親的去,到底少,所以一開始她聽到後也沒在意,感覺與她無關。
“祖母知道你性子靜不愛與人攀談,以程家的地位也無需與人攀談,隻是二郎肩負整個程家,你身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自是與他一樣肩負整個程家,楚王府宴會近年來是有些不同了,倒也正好,此番你隨你三嬸去,認認那些夫人小姐,免得日後忙亂。”老太君說著拍了拍喬瑜的手,“阿瑜可明白祖母的意思。”
老太君說的直白,此番楚王府宴會,是讓她去認人的。
這法子挑不出錯來。
其實喬瑜也想過這個問題,然而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已經嫁給了程懷瑾,因著第一次動心,加上府裡有三房夫人掌家,她便刻意不去想這件事。
隻是程懷瑾是大房嫡出,府裡他的身份顯然與彆的公子不一樣,好比第一次見到三房,程懷瑾對四公子的管束,三房夫人那般心疼兒子,卻也不敢忤逆了他,而老太君的態度也一直放的端正,程懷瑾才是程家的主心骨。
喬瑜衣袖下的手擰的緊,老太君的意思明顯,不說讓她幫程懷瑾結交,但最簡單的與人交談定是不可避免的,便是不讓她管家,她作為程懷瑾的妻子也是要與人打交道的。
而且嫁給了程懷瑾,宴會什麼的,以後隻會更多。
“阿瑜明白。”喬瑜嘴上應下,心裡卻琢磨起要不要繼續耽誤程懷瑾,似乎她這樣的性子做不了程家婦。
收到楚王府的帖子後,三房夫人忙著讓繡房給四姑娘、五姑娘還有三房的邱表姑娘做衣裳,楚王府宴會幾乎已經定義為相看宴,那未定親的姑娘們自是要好生打扮一番。
喬瑜也就最初應下老太君去楚王府的賞花宴心裡不安了片刻,後來回到棠棣苑琢磨著絨花的事便也就不那麼糾結了,畢竟還有十來天,大不了像上次去周家那樣。
二月底,容文博又來給喬瑜號了一次脈,這次將她之前吃的藥方換了一副。
到三月三這日,三房夫人帶著四人去楚王府,上馬車時,喬瑜與三房一家都不算太熟,便與五姑娘一輛馬車,三房夫人、四姑娘以及邱表姑娘一輛馬車。
喬瑜帶了琥珀和紫萱在身邊。
馬車上,五姑娘說起楚王府,“楚王府主子不多,楚王和楚王妃一共生了兩子一女,郡王去年冬月成的親,娶的是皇商錢家姑娘。就是那位財大氣粗拍賣我們簪子的姑娘,如今已經是郡王妃了。”
五姑娘又道:“他們成婚時師父你與二哥不在府裡,不過不用擔心,郡王妃好認。”
喬瑜不記得錢家姑娘,但她知道皇商家姑娘,當初賺的第一筆銀子,便是那位皇商家的姑娘貢獻最多。
而她買去的兩支簪子,其中一支送給了自己的小姑子寧清郡主。
而今日她們去楚王府這兩位定是必然會見到的,郡王妃和寧清郡主,聽五姑娘語氣兩人都算是好相遇的。
喬瑜麵上淺笑,心裡緊張的不行。
楚王府距離程家不算遠,馬車行駛了大約兩盞茶功夫就到了。
進入楚王府,跟在三房夫人身後隨引路嬤嬤到王府後院,楚王妃很年輕,瞧著三十來歲,單單看了眼喬瑜一眼。
她們來的不早不晚,已經有不少夫人小姐到來了,喬瑜看到了喬夫人,在喬夫人身邊站著一位女子,兩人臉長得不像,可那氣質和一舉一動宛如親生母女一般。
喬瑜沒有見過喬家夫婦帶來盛京的那位喬家姑娘,但隻一眼她便認出,原主記憶中有此人,是本家的一位堂妹。
喬家一心想與陳家再結親,卻一直沒聽到有定親的消息傳出,喬夫人今兒把人帶來,莫非也有相看的意思?
“母親。”喬瑜對著喬夫人見禮。
喬夫人想伸手去拉喬瑜,喬瑜下意識避開,不解的看著她。
“隨娘來,娘有話與你說。”喬夫人語氣還是如之前那般生硬冷淡,說著往外走去,喬瑜看了眼五姑娘,五姑娘眼中很是擔憂,喬瑜給她使了眼色跟著喬夫人出去。
不愧是賞花宴,外麵院子裡到處都是花,喬夫人發現喬瑜對她很是疏離,歎了口氣,“這些日子你可有想起些什麼?”
喬瑜不知她這般問是為何,搖了搖頭,“不曾。”
“這些你拿著,你的嫁妝都落了水,沒點銀子傍身不行。”喬夫人偷偷塞給喬瑜一個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