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鬆銘話音落下,場麵攸地靜止。
黎覺嘴角抽抽,他看向鬱鬆銘,對方微微抬頭俯視著杜穎男朋友,眼底薄涼一片,唇角掛著幾絲若有若無嘲諷意味的笑。
就好像在說,他明明最喜歡的是老子,你又是從哪兒蹦出來的蔥。
黎覺:“……”
雖然知道鬱鬆銘是來幫自己解圍,但這話從對方嘴裡說出來怎麼就怪怪的?
杜穎男朋友此時的臉色不太好。
曾拿著婚約書來找鬱鬆銘,那不就是說眼前這位被他當做好欺負的人,就是今日宴會主人公之一鬱鬆銘的結婚對象嗎?
想到這裡,他縈繞在身遭的酒意散了大半,頭腦格外清醒。但凡他知道黎覺是這樣的身份,絕對不會湊上來找麻煩。
像是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他忽的看向黎覺,眼底帶上幾分懼意,如果對方把在ktv的實際情況說出來,那鬱鬆銘還會放過他嗎?
他往前走了一步,朝黎覺的方向伸出手。
巧的是,鬱鬆銘此時剛好也往前邁了一步,將空掉的香檳杯放到香檳台旁。他睨了眼被自己擋住前進路線的男人,輕抬眉,漫不經心道:“先生,您這是覺得無法用語言表達,打算用實際行動證明?”
說著,鬱鬆銘對上他的視線。那雙透藍的瞳仁不帶一絲溫度,像是北極永遠無法融化的冰川,他淡淡道:“我還在這,不妥吧。”
男人望著那雙透藍瞳仁,不知是被眼底的冷意凍到,還是被戳中心裡的想法,他嘴唇顫了顫,結巴道:“不是。”
鬱鬆銘像是沒注意到他難看的臉色,聲音不帶起伏繼續道:“先生,您好像還沒有告訴我認為黎覺對你死纏爛打的原因。”他看向一旁神情僵硬的杜穎,眯了眯眼:“難不成,是在空口造謠嗎?”
清楚感受到那一抹冰冷的眼神略過自己,杜穎心底有點慌。她冷不丁放開自己男朋友的胳膊,雙手抱臂看向一旁,表示跟自己沒關係。
杜穎男朋友背後滲透出一層冷汗,他牽強的勾起唇角,“誤會。”他看了眼黎覺,“是我認錯人了,不好意思。”
說完,他匆匆離開。路上跌跌撞撞碰到了好幾位客人。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鬱鬆銘垂眸撫平手腕處的褶皺,動作間充滿矜貴氣息。
黎覺從鬱鬆銘身後探頭,見事情被解決,他抿唇道:“謝謝。”
鬱鬆銘低頭看了他一眼,視線很輕又帶著幾分涼薄,他慢吞吞道:“不用謝,畢竟我還沒有在紀念日上染發的打算。”
黎覺:“……”
望著鬱鬆銘一臉無所謂的模樣,他咬緊下唇,心底起了疑惑:難道對方一點都不好奇嗎?
或許是黎覺的神情過於明顯外露,鬱鬆銘輕抬眼皮:“有事就說。”
黎覺將自己的疑問問出口。
鬱鬆銘聞言,奇怪的看了黎覺一眼,“知道的話我會有錢嗎?還是說你能替我工作?”
好像都不行。
見黎覺沉默,鬱鬆銘懶洋洋的補了句:“那我乾嘛要知道。”
鬱鬆銘轉身。
黎覺沉默了下,抬手本想拽住對方的衣袖,將實際情況告訴他。
卻不料估計錯角度,一把抓住了鬱鬆銘垂落在體側的右手。
兩人皆微微一愣。
這時,沈清月剛好帶著人過來,“鬆銘,小覺——”她視線落在鬱鬆銘和黎覺相牽的手上,話語卡了殼。
驀地,她當自己什麼都沒發現,往旁邊讓了下,露出身後的身影:“這是姨媽家的孩子,還記不記得?”
鬱鬆銘掃了眼沈清月,輕輕“嗯”了聲。
因著說事,鬱鬆銘和黎覺錯過了最佳放手的時機。
耳邊,沈清月溫婉的嗓音緩緩敘述寫,卻一句話都沒進了黎覺的腦子。
他低頭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能感受到鬱鬆銘掌心的溫度源源不斷的傳送過來,明明隻要鬆開手就好。但他的左手恍惚貪戀那陣熱度,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想鬆開。
黎覺恍惚了下,思緒發散:說起來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牽手。
沈清月說完,總結道:“所以我想讓他去你們那邊住著,你們覺得怎麼樣?”
鬱鬆銘的反應很冷淡,像是並不想答應。沈清月眼底劃過無奈,她看向走神的黎覺,提高音量:“小覺,你覺得怎麼樣?”
黎覺回神,下意識應聲道:“好。”
說完,他才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麼。
沈餘是沈清月妹妹家的孩子,因為他父母要去國外出差,且他今年六月就要高考,他父母這才想托付給沈清月。
如果是單純照顧還好,但麵對一個高考生,沈清月壓力很大。他們老兩口並不能幫上什麼忙,這才想交給鬱鬆銘和黎覺來照顧——鬱鬆銘不管怎麼說,學習上是沒有問題的。況且黎覺學業也不差,總能教導沈餘。
見黎覺點頭答應,沈清月麵上的笑容深了許多。她拍拍旁邊少年的肩膀,“小餘,來打個招呼。”
或許是因為還沒張開,沈餘臉上帶著嬰兒肥,眉眼間依稀能看到沈家獨有的異國魅力,少年桀驁不遜的樣子像個縮小版鬱鬆銘。
沈餘看了眼麵色寡淡的鬱鬆銘,叫了聲表哥,便移開視線。隨後,盯著黎覺看個不停,看起來倒是對黎覺很感興趣,“你就是我表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