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牽起嘴角,淡淡一笑,神色甚是欣然。她抬起腳,和潤玉穿梭在形形色色的魔族人群中,行止自與旁人不同。
“遇見了鳳弟和錦覓仙子,我們上前打個招呼。”潤玉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和麵容,眼底劃過一絲欣喜,對楚墨低聲道。
“你去吧,我想在這魔界轉一轉。”楚墨搖了搖頭,盯著不遠處魔界天空上的極光般燦爛的光芒。
潤玉沉思半晌,點頭應了,還殷切叮囑楚墨萬事小心。臨分手前,楚墨又叮囑潤玉一句,“那錦覓仙子,注定是你兄弟的媳婦。天帝之位,咱們可以奪,這兄弟妻嘛,不可欺。”
聽了楚墨這話,潤玉搖著頭走到了旭鳳和錦覓跟前。錦覓手裡正擺弄著一個雪白的兔子耳朵,極為可愛。潤玉見了錦覓的可愛模樣,不由自主地掏出一個靈力珠子來給她付了錢。
旭鳳停下腳步,將那小妖手裡的珠子奪來還給潤玉,又掏出一個更大的紅珠子來,理所當然道:“我的侍女買東西,自然由我來付。”
一盆涼水從頭澆下,潤玉想起楚墨的話,將目光從錦覓身上挪開,心中開始默念清心訣,以鎮定那焦躁不安的心思。他與旭鳳寒暄過後,準備走時,特意站到了旭鳳身側。
臨走前,潤玉轉頭望了楚墨一眼,方才還在街上晃蕩的楚墨已不見了蹤影。
楚墨在魔族主城內轉了一圈,覺得也無甚稀奇,便離開了魔族的主城,往主城外的重重山峰走去。她想尋隻異獸做代步,可天界的珍禽異獸,皆是有主之物,潤玉也提過把魘獸小鹿給她當坐騎,可楚墨一看魘獸那肥嘟嘟卻極小的身體,皺著眉拒了潤玉的意見。
魔界神魔罕至的群山深處,隱藏沉睡著上古的珍禽奇獸。楚墨便想去撞一撞運氣,若是運氣好的話,還能逮到一隻異獸來。
無名山峰,遍地焦土,荒無生靈,草木不存。楚墨施展靈力慢慢地向前飛行,腳下的魔雲受了阻礙,行進緩慢,楚墨索性棄了魔雲,步行前往。
蚩刃山!
看到石碑上刀刻劍雕的三個大字,楚墨眼底劃過一絲沉思。蚩刃山,她神色一凝,憶起此處乃是窮奇藏身之所。
“唉,真是運氣不濟。”楚墨歎著氣,斂去氣息往蚩刃山上走去。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若是窮奇在此,這蚩刃山定無彆的王者異獸。
為探明窮奇的底細,楚墨慢慢向深山處搜尋,尋找記憶裡窮奇藏身的山洞。窮奇受了傷,定要化為本體藏身休養。她一邊哀歎著這倒黴的窮奇,一邊尋著窮奇的蹤跡。
楚墨運氣很好,不過尋了半個時辰,便找到了窮奇的藏身之所。到那處山洞時,窮奇正在酣睡,龐大的身軀蜷曲著,竟有幾分可憐巴巴的感覺。
楚墨暗暗記下了位置,留下了標記,臨走前瞅了窮奇一眼,心裡盤算著倒是可以把窮奇收為己用。她現今已拚命修煉,可還是比不過天帝天後那已修煉數萬年的老狐狸。水神雖為她爹爹,為人行事正派,可是違逆天帝天後,謀上作亂這種事他是萬萬不會參與的。
楚墨欽佩水神是個如玉君子,光風霽月,可是有時也嫌他過於迂腐。在他眼中,光明磊落是為神之本。可在楚墨看來,麵對帝王權術和嚴峻困境,鬼蜮伎倆和陰謀算計,不足為過,無關痛癢。
潤玉本想過安靜太平的生活,可是天帝算計,天後威逼,殺了他親母,戮了他全族,讓他生生承受天雷電火之刑,又遭紅蓮業火焚身,身心俱創,幾近殞命,憑什麼要潤玉優容大量的原諒他們
潤玉謀算,奪取帝位,並未親手沾染血腥,那些無辜殞命之人,也不過是大業得成不得以的犧牲。至於錦覓和旭鳳,楚墨隻想說,他們愛情固然感天動地,忠貞不渝,可是她不care。
不過,若是楚墨她的戀人之母殺了她母親,她不可不會無絲毫芥蒂地和他在一起。有那種愛情隔著血海深仇卻仍能天長地久,可是這種愛情不在楚墨眼中。
世上,有遠比愛情更重要的東西,比如生命,比如父母,比如自己。
潤玉和旭鳳錦覓之間的糾葛和情債,本就是一團亂麻,理不清,理不順,既如此,從一開始就把這段孽緣斬斷就好,之後也用不著神傷心碎了。
她可不想,再讓她的小潤玉和男女主糾纏一起了。他們倆跨越生死時空的愛情,就自己解決,自己煩惱去吧。
楚墨心中心思千回百轉,不知不覺竟走出了蚩刃山。魔界的天上還是閃著玄幻的光,看不出此間何時,楚墨掐指一算,已是亥時一刻。
她摸摸稍扁的肚子,召一朵魔雲飛去先前和潤玉約好的客棧,用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