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一睜開眼,就遇到了修羅場。
楚墨坐在飯桌上,一桌圍了五個人,三女兩男,個個都衣著光鮮,或精英人士或富貴太太的模樣。
穿著黑色過膝大衣,內套西裝的精英男士靠在靠背上,一副冷眼旁觀全局的模樣,嘴裡的話也有點玩味的味道,“陳太太,根據我的經驗呢,這種大閘蟹,不管是陽澄湖的,還是太湖的,在味道上來講,是沒有什麼區彆的。反而是你麵前的這盤蝦,新鮮度不是很高。”
雖然楚墨還沒有弄清楚什麼狀況,但她也聽出了麵前這男人話裡有話。楚墨閉了閉眼,穩穩心神,將手從大閘蟹上拿了起來,用紙巾擦了擦手,提著包對旁邊的陳俊生道:“我累了,你們繼續吃吧。”
精英男旁邊的唐晶也跟著起身,“子君,天這麼晚了,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楚墨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你們回家吧。”
說著,楚墨就離開了餐廳,唐晶跟了一段路,也被她勸回去了。走進燈紅酒綠,車馬如流的都市街道上,楚墨慢慢消化著腦海中的記憶。
簡單來說,此次的許願人是一個即將得知老公外遇,並要跟她離婚的三十二歲的家庭婦女。在遭遇人生的失敗後,許願人在閨蜜及閨蜜男友的幫助下重新獨立堅強起來,但是最終她卻得到了閨蜜男友的愛,和閨蜜幾乎一拍兩散。
回憶著狗血刺激的劇情,楚墨揉了揉腦袋瓜子,在路口招了輛出租車,直接回了許願人的家。
家裡很安靜,保姆雅琴在收拾屋子,許願人的孩子平兒在做作業。楚墨去看了平兒一會兒,又叫雅琴看著平兒後,自己回臥室反鎖上了門。
臥室的雙人床還殘留著陳俊生這陌生渣男的氣息,楚墨又打開了門,叫雅琴換了套嶄新的被褥床單,躺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晚上睡得早,楚墨的靈魂和許願人徹底契合後,楚墨神采奕奕,第二天六點多下樓運動過後,順路買了早餐帶回家。
楚墨叫平兒起床時,才發現陳俊生睡在平兒的床上。直接無視了陳某人後,楚墨喊便宜兒子起床,穿衣洗漱,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瞧他一眼。
平兒喝著豆奶,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問楚墨,“媽媽,你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爸爸昨天很早就回來,和我一塊洗澡,給我講故事,和我一起睡覺。媽媽,爸爸昨天比我還乖呢。”
楚墨咬了根油條,對著平兒稚嫩的小臉蛋,仔細想了想,組織好語言才告訴他,“爸爸做錯了事,當然要懲罰他,平兒好好吃飯。”
平兒的臉頰鼓鼓的,看了眼神色平和的楚墨,乖乖點了點頭。
待吃過飯,楚墨打算開車送平兒上學,又一想自己許多時候沒開車,而且許願人羅子君也不知道有駕照沒有,最後隻好打出租車去了。
平兒進學校前,還問她,“媽媽,如果你和爸爸離婚的話,我是不是隻能有爸爸或媽媽”
楚墨沒想到小孩子心思這麼重,但她也不認為欺騙小孩子是正確的選擇。最後,她選擇了以一種輕鬆的方法告訴了平兒。
“平兒,爸爸和媽媽,是不一定非在一起的。爸爸是爸爸,媽媽是媽媽。而且,如果爸爸或媽媽不好,和你的汽車人玩具一樣,是可以換的,不好的爸爸媽媽,是可以討厭的,不喜歡的,甚至可以不要的。”
“好了,快去上學吧。”
楚墨說完,平兒便背著小書包走了,背影看起來有些沉重。但楚墨並不後悔,一段注定破碎的婚姻卻勉強維持,比離異帶給孩子的傷害更大。
有時候,孩子比大人想象得更成熟,更堅強。
有時候,大人不一定要為了孩子委屈自己一輩子。
送完平兒後,楚墨先在離平兒學校近的地方租了一戶小居室的房子,簽了一年的合同,到中午時,又去了唐晶比安提公司的樓下,叫她下來一塊吃飯。
唐晶不愧是許願人最好的閨蜜,儘管昨天楚墨一晚上都沒回她的微信,唐晶一收到楚墨的消息,趕著忙完手頭的工作就下來了。
“子君,你沒事啦?昨天你突然走了,真是把我擔心死了。”唐晶一副乾練的模樣,一看就是自立自主的事業型女強人。
“沒事啦,昨天隻是心情不太好。我想讓你幫我找一個律師,我要和陳俊生離婚,我還要平兒的撫養權。”楚墨喝了口白開水,語氣平靜道。
楚墨的話把唐晶驚了一驚,“子君,你都知道了,你想好了嗎?你是下定決心要結束你們的婚姻了嗎?”
唐晶素來知道自己這個閨蜜的性子,知道她多重視家庭和陳俊生。她無法相信,子君會如此果斷地選擇離婚。
“沒什麼,想通了而已。我一直在給他機會,他一直在放棄,而且下定決心要跟那個女人過了。”楚墨微微笑,直接把發現的日子推前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