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燼缺失了一段記憶,這詛咒仿佛自他記事起就相伴,但他隱約感覺得出,這詛咒並非天生便有。
七歲以前,他的靈核尚在,能運靈勉強緩解,但在他七歲那年,有魔修闖入滄瀾門,他是那個偃旗息鼓的祭祀品。
沒了靈核,他成了個不能運行靈力的普通人,但詛咒卻隨他年歲漸長而威力逐漸增強,一月比一月難熬。
起初,掌門和師尊還能通過給他輸入靈力而短暫壓製他的咒,但後來效果越來越弱,因他人靈力與他自身的靈脈屬性相悖,自然起不了多少作用。
這世界熙熙攘攘,千萬人吵吵嚷嚷,看似都差不多,然而每個人都是萬裡獨一的。他找不到和自己靈脈屬性貼近的修士,沒有人能救他。
忽而有滾燙的靈力湧入冰凍的靈脈,衝
刷走了徹骨的冰寒,溫熱了四肢百骸。
“真暖。”周燼朦朦朧朧地感受著,“我還想要更多。”
他也這樣本能地做了。
結果是“啪”的一聲,火辣辣地蓋在側臉上,扇得他眼角一抽,沉重的眼皮得以掀開。
映入眼簾的還是魔尊,他也還是那副盛怒的模樣,臉都氣紅了。
周燼的目光追逐著他身上流走的靈力微光,視線來到他側頸時忽然發現……魔尊頸子上有一片濕跡。
衣衫不整的魔尊抬手粗暴地擦走了那片**的濕痕,威脅道:“我殺了你!”
但威脅完也沒乾什麼,他轉身跑了,而且因為跑得太快,那襲象征魔尊身份的惡鬼外袍掉在了地上。
周燼茫然地泡在熱氣騰騰的池子裡,目光移到那襲鬼袍上,呆了半晌舔了舔犬牙,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唇齒間有些不尋常的濕潤。
徐八遂閃到植被稀疏的焦枯後山上,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泄,一拳打在一塊大石頭上,靈火應勢炸開,把倒黴的石頭轟成了焦炭渣渣。
他搓著脖子呸呸呸:“什麼狗屁主角,本座要掐死他!”
瑪德,老子臟了。
係統哇喳喳喳:“不用氣的反派,主角就是醬紫滴,因為是個廢人,所以特彆憧憬力量呀。你靈核特彆強悍,所以他雖然討厭畏懼你,但也特彆羨慕你的修為呀。”
“不準叫我反派!我有名字!本座大名徐珂!”
係統:“好的反派,你消消氣,你身體也不咋好啊,氣多傷身哇。”
徐八遂:“……尼瑪。”
“哎呀反派你冷靜一下,我有重大事情要告訴你哇。”係統害羞地戳手指(徐八遂也不知道怎麼感覺出來的),“原本我們是不能現身劇透滴,但是這個故事好像還沒開始就已經崩啦,所以我才出現遼。是這樣的,要是你能幫我們把故事掰回正軌,你就能得到特彆豐厚的獎勵哦!”
徐八遂冷笑:“我坐擁無邊魔界,你倒是說說,能給我什麼獎勵?”
“隻要你幫我們把主線故事搞定,大功告成後我能帶你去番外故事,在那裡你想要神馬都有哇!”係統在他腦海裡揮舞大紅旗子,“番外裡有一個什麼物產都有的大好魔界,你的身體倍兒棒想去哪
裡就哪裡,你的爹地媽咪都在,你最喜歡的周冥是你的道侶,饕鬄胡吃海塞成了大胖子,朋友們也一個個討了媳婦三年抱倆……”
徐八遂怔忡。
係統像是把他心裡的一切隱秘奢望都捧出來,描繪了一幅更好的畫給他。在這形容裡應有儘有,一切不可得都唾手可及。
世界是虛假的?
但他過去、此刻在活著,未來也將繼續有滋有味地活著。
所以……又有什麼關係?
係統吧啦了好久才停下,等徐八遂安靜沉思了一會才拋出橄欖枝:“反派,你覺得咋樣哇?”
徐八遂:我原本是要拒絕的,但它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喉結動了動,最終還是點了頭:“還……行吧。”
“對啦對啦就是醬紫嘛!”係統興高采烈,“就當是做個任務,就當是一場夢!眼下的都是虛的,來日的番外才是真的現實!”
徐八遂腳步凝滯,指尖不自主地摳住了係在緋衣上的腰帶。
大約虛實已混淆,人間提線木偶橫行。
他揉了揉眉心,半晌才聽見自己略啞的聲音:“我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係統快活道:“按照設定主角受是你的情敵嘛,接下來你會把他扣在魔界為牛為馬,主角攻周冥會鍥而不舍地跑來救小師弟!”
“六七cp倆人飽嘗分彆之苦,反而讓雙方逐漸體會到刻骨銘心的情意。尤其小黑花周燼,前期還對竹馬師兄一股反感哩,後麵才真香啦!因此這個過程很關鍵哦。”
“要想讓兩個人戀愛,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可能阻止他們誒嘿嘿嘿。所以反派崽崽,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在一個月內,不致命的前提下踐踏、奴役周燼,讓他認識到從前周冥待他如何如何的好~”
徐八遂滿頭黑線:“……臥槽。”
“總之就是助攻!”係統鼓掌,“你就欺負他,捉弄他,狠狠地羞辱他的人格,對他越不好他越能想起周冥的好來!”
徐八遂一身雞皮疙瘩,係統支招:“他現在不是還泡在水裡嘛?擇日不如撞日,反派崽崽咱們這就去進行任務叭!”
徐八遂不情不願地走回了燙不死人池,哪哪都覺得彆扭。
促進周燼和周六的感情進展?想想都要氣出□□神功,而且還是用那麼奇怪的法子。
“隻有這條路子走嗎?”快到園子裡時他皺眉,又問係統:“除了折辱周白淵之外?”
係統嗯嗯啊啊,他頭疼地向前邁步,心情矛盾極了,直到他看見那個主角受乾的好事——
周燼依然泡在池裡,但手上揉著一件熟悉的惡鬼黑袍。
……揉的姿勢有點不對勁的亞子。
徐八遂額頭青筋突突:“我還是直接打死他算了。”
係統:“不能啊反派崽崽!”
“……尼瑪反派我忍了,兩個崽字給本座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