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城笑:“沒有的事,我飯量像頭牛,明明是澤哥力氣大了。”
澤厚手中空了,又變幻出扇子來捏著,歪著頭認真地凝望著微城,淺笑不語。
微城也歪頭,打趣道:“澤哥,你的臉盲症好點了麼?認得出我的麵目不?”
澤厚唉聲歎氣:“可惜了,還是辨認不出,隻能聽你的聲音。整個魔界,我隻認得出小珂的臉,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徐八遂翻了個大白眼,捏起橘貓的肉墊朝澤厚揮舞:“橘豬,撓他!”
橘貓還是像沒骨頭似的,溫溫柔柔地用軟軟的肉墊蹭了澤厚兩下,不像魔尊那樣動不動就炸毛。
澤厚笑開:“給我也抱抱豬頭。”
徐八遂轉身不肯,橘貓自己跳上他肩頭,又跳進澤厚手裡,尾巴愜意地搭著,但還是不出聲。
“豬頭安安靜靜的,和他主人一樣可愛。”澤厚愛不釋手地摸著貓,“哪裡像某個張牙舞爪的,一張嘴就突突突地罵人。”
徐八遂二話不說奪回貓,另一手拉住微城往外走:“走,遠離陰陽怪氣的老家夥,我能多活兩天。”
身後便帶起一串笑聲,尾巴似的跟著他。太陽已完全下山,徐八遂嘴上嘰嘰歪歪,唇角卻始終揚著。
夜間一群人熙熙攘攘地擠在餓死鬼堂裡吃飯,他一隻手抱著窩在他膝蓋上的橘貓,碗裡的飯倒了一半給總是餓肚子的掏寶,看著滿堂的親朋好友,即便明天需抵禦天災,也舒服得無酒先醉。
他掃過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澤厚和微城有說有笑,反倒是寒天沒往澤厚身邊挨著,坐到了四個護法後頭。
“哥哥,你在想什麼?”微城見他傻笑,挨過來笑問。
“就差小叔了。”徐八遂屈起一個個指頭,“隻待他回家,一堂人就齊了。”
微城蓋住他的手:“義父今
年一定會早點回來的。”
徐八遂屈到最後一個指頭,指尖忽然摳緊,胸膛裡的靈核異常的灼燙。他點過頭,假裝若無其事地扒完了碗裡的飯,抱起橘貓揮手:“我吃完了,出去消消食,你們可不許浪費糧食,吃完早點休息。明天卯時,集合於八卦殿。”
眾人都應是,飯量小的小吉捧著大碗愁眉苦臉,一旁的小薩便端起她的碗把剩飯扣在了自己碗裡。
徐八遂噙著笑意出門,踏出門時在大堂裡掃了一圈,以靈力傳聲點了一個魔修出餓死鬼堂。
今夜的氛圍很好,他不想破壞。
那魔修吃到一半戰戰兢兢地跑出來:“主上,您有何吩咐?”
徐八遂摸著扭動起來的橘貓,心裡浮起了忐忑:“咳,周白淵,他現在在哪呢?”
今夜心情太好了,好到他把這麼個倒黴蛋給拋到了腦後。周燼是他直接管製的階下囚,他隻吩咐帶他回來卻沒喊人來吃飯,該不會現在正縮在哪個旮旯胡同裡餓肚子吧?再聯想到周燼白天發的一通脾氣,徐八遂竟有些惴惴不安。
豈料那魔修一臉茫然:“周白淵?啟稟主上,屬下不知道啊。”
“哈?傍晚那會不就是你……”徐八遂說到一半,目光轉向堂裡,卡殼了。
魔尊哆哆嗦嗦:“主上可是囑咐過屬下什麼命令?”
徐八遂收回目光,將手裡的橘貓抱過去:“沒有,你先照顧好它,本座去去就回。”
說罷,惡鬼袍裹著一身戾氣化成了夜裡的颯遝流星。
周白淵。
徐八遂風馳電掣地飛往老不死廣場,一顆靈核提到了嗓子眼,等飛到了柱子上,看見底下一片空空如也,嗓子幾欲要冒出火來。
係統也驚呆了:“崽崽,主角受呢?那麼大一隻主角受呢?”
徐八遂飛下柱子,一個瞬移來到廣場邊緣,伸出手在透明的結界上摸索尋找。
他還抱有僥幸,哄著係統也哄自己:“沒事的,我這結界當初就搞得很結實,沒有外力加持,低等魔修撞到也隻會反彈回來。周白淵那麼一個毫無靈力的小廢物,他怎麼可能……”
徐八遂怔在一片出現縫隙的結界前,感應到了那倒黴蛋的氣息,眼前一片發黑。
他喘息起來,抬頭仰望蒼穹,暮色四野,魔界一片蒼茫。
係統抱住腦袋大喊no:“完了完了!”
徐八遂也一腦門漿糊:完了完了,這鍋……這鍋老子得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