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薩大人勘查完,疑是魔君在尋找什麼。”
徐八遂情緒忽起忽落,揮手令魔修退下,一時發起呆來。
兩年不見的小叔終於露出點人跡,卻跑到那鳥不拉屎還危險重重的地方,找東西,找個錘子?
他憂心忡忡地背著手起身,徒勞地轉了許久,回身淡然又蠻橫地給周燼劃了個圈不許他出來,隨之溜溜噠噠地轉到偏殿那去,探頭一看,沒想到周冥又趴回去昏睡了。
徐八遂觀賞了下他的睡顏,又溜達回南柯閣了。
周燼盤腿坐在那靈力圈裡,寒冰的寒氣被阻隔在外,但他的臉還是拉得跟個苦瓜似的。
徐八遂心情微妙地轉到他麵前去,垂眼時與他仰首而來的眼睛相視。
小黑花臉色臭臭:“魔尊想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他那一臉倒黴樣著實把人取悅到了,徐八遂沒繃住,噗了一聲笑起來。
周燼神情一瞬間劇烈變化,先驚嚇,再放鬆。
徐八遂感覺他驚嚇的表情很有意思,便想恐嚇他兩把:“關到……”
話音未落,他忽然感覺身體不太對——他像是走了火,通身都熱起來。
徐八遂口乾舌燥地摸了每一個指環,耳釘也摸了,一切枷鎖都好好的,但身體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熱得像一把火。
周燼見他表情不對,也蹙了眉:“魔尊,你有哪裡不適麼?”
徐八遂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清楚,好像發燒了……”
周燼便伸手來貼他額頭,眉頭蹙得更深了:“是很燙,你撤掉這個圈,我去找其他人來。”
剛要起來,手卻被拽回去了。
“你不許走,我知道你要去找誰和乾什麼好事!”
周燼捏住了一隻灼熱的手,正與他自己的冰涼體溫相應。一觸碰,彼此便同時舒適了。
魔尊眼神開始迷糊,將他的手貼在了自己額頭上:“不許走,你的手冰涼涼的,舒服。”
周燼愣住,明明身體裡流淌著無儘的冰流,卻在這時沸騰了起來。
“我大概……大概知道魔尊是怎麼了。”周燼頓覺要瘋,“魔尊,你先、先忍一會好不好?我這就去找那位澤厚大人和傻不拉幾護法們,他們一定能處理好……”
“忍個球。”魔尊呸了兩口,直接撲過來捆住他,舒服得直哼唧,“你不許走,給我捂兩下。”
周燼無處可退,火一下子被點了起來。
而魔尊茫然地遵循著本能,不解其意地砸吧著吧嗒他的胸膛,隔著一層衣物也讓周燼戰栗起來。
周燼無聲地忍了半晌,拖到局麵越來越難以收拾,才伸手扶住拱成一團的魔尊,理智搖搖欲墜:“要我幫你也可以……但是不要在這裡,我們去……去你的芥子空間好不好?”
隻要
魔尊說不要,他一定收手。
但徐八遂一口答應,抱著他一腳就踏進了芥子空間。
兩人疊著摔在打造成滄瀾派的幻境空間裡,魔尊埋頭在周燼冰涼的懷裡,像頭小豬到處拱,活力旺盛。
“周、周六……”
周燼身體便僵住了。他抱著這頭小豬,不敢看他那樣誘惑的情態,眼睛便直直地望著頂上的天空。
他知道這是芥子空間。
蒼穹是假的,但那些橫渡的大雁與現實的仙門一模一樣,它們拍打羽翼,依偎取暖。
海浪聲也是假的,但那潮打礁石的聲音是那麼熟悉,仿佛玉笛就要在下一秒響起。
“周六,你身上真好聞……”
這裡一切都是假的。
世界是假的。
懷中人的情意對的不是他,情/欲也不是。
可是這世界以假亂真,這懷中魔頭讓他甘願下墜。
周燼的忍耐到了儘頭,他抱著那亂拱的小豬翻了身,捧住他的臉,額抵著額,聲線不住發顫:“八遂。”
那魔頭便乖了:“周六,你終於叫我了。”
“是不是很難受?”周燼抵著他,唇齒發顫,“八遂,我來幫你,好不好?”
“特彆難受。”魔尊拱得眼眶通紅,“你來。”
周燼心中漲滿了無處可說的情緒。他隻能將這些情緒揉化了,生澀又著迷地宣泄在一度遙不可及的渴望身上。
黑色的惡鬼袍。
緋紅的裡衣。
這些衣物帶著封印,帶著一個無靈核的廢物解不開的自卑,最後在魔尊自己的指尖裡縱容地打開。
強者敞開一個白皙如玉的懷,而弱者覆其上,在這白紙上點開胭脂,一寸寸蔓延成美得驚人的朱砂。
周燼小心地不弄狠,癡迷地注視著下位者的神情變化,找到一個於彼此都舒適的地方,隨之輾轉,碾磨。
當魔尊嗚嗚出好聽的喘聲時,周燼忍不住低頭含住他的唇瓣,借此堵住他口中錯亂呼喚的人名。
那一刹那,周白淵萌生了一種可怕的錯覺。
他覺得自己在滄瀾派裡,在令人眷戀又令人瘡痍百孔的家鄉裡。而他擁著自己的道侶,在家鄉裡以天為媒,以地為姻。
他最大的錯覺是身與心同步,靈與肉合一,仿佛……仿佛與道侶兩心相悅。
廝磨離唇,周燼顫抖著親了親神誌迷糊的魔尊,無聲地問了一句話。
魔尊張了張唇,焦距對不準的視線若有若無地掃過他的眉眼,就在周燼絕望地以為要再聽到他人的名字時——
徐八遂的指尖用力地劃過他的脊背,低聲地說:“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