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八遂撥開他的手?,揉了揉被捏紅的地方蹙眉:“他這樣說?”
“千真萬確。”周燼也覺不解,“方才看見他在高台上,我?也愣了一會。但聽你們鬥嘴,又覺得魔君並不是看上去那般可怕的人,與昨夜判若兩人。”
“是他沒錯了,他就跟個鬼一樣。”徐八遂也一屁股坐在掏寶身上,墩得掏寶“嘎”了一聲。
他低著頭嘮嘮叨叨地數落起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東東,我?爹在時我就沒見過他,你見過幾十年不歸家的小叔嗎?放著魔君不做,就知道在外麵跑,從來不說他在乾什麼,也就我那頭幾年他會逗留一陣子。脾氣又臭又硬,有時啞巴一樣,有時又話嘮,跟個抽風病人似的。嘿,多?少?次一轉眼人就沒了,不管我怎麼鬨,他還是我行我?素……”
抱怨了半天,魔尊鼓成氣球,紅著眼睛咬牙切齒:“老賊!”
周燼聽他數落看他發脾氣,等他消停下來便過去摸摸他炸起的毛。
魔尊眼睛紅通通,軟軟道:“乾嘛?”
周燼笑起:“我?們淋雨去吧。”
*
至於那位老賊——他風馳電掣地趕到了地下城,一路狂風一般,趕到地下城的議事殿時把一乾魔修嚇了個半死。
抱著橘貓的微城隻覺寒風撲麵,待睜開眼時,懷裡的貓已經跳了過去,正叫徐皆知接住。
“義父?”微城眼睛一亮,眼下帶著圈烏青,含著笑?意疾步到他跟
前去,第二句話便問了叔侄關係,“您昨天去看過哥哥了麼?”
“唔。”徐皆知搪塞過去,一隻手托著橘貓,阻止它跳起來親自己,故作不耐煩道:“這貓怎麼還是這麼膩歪。”
微城笑起來:“它有靈性,是隻好吃懶做的色貓,最親近和哥哥有關的人。”
徐皆知不情不願地摸橘貓,點過頭:“剛從徐珂那裡過來,關於罪淵龍魂,你這裡可有頭緒?”
微城聽此放心,將手?裡的名冊遞過去:“地下城族人多,排查起來不易,剛查了七成族人。除了眉心魔印血紅,被龍魂附身的人還有什麼特征麼?”
徐皆知搖頭:“不清楚。”
“那龍魂是什麼?”
“在徐惑那裡隱約聽過。”徐皆知摸了摸橘貓,神情冷漠,“應是隻有魔尊才知道的東西,他死得早,魔界一堆東西都沒告訴徐珂。”
微城難過地看著他,想說些什麼,但看一眼外麵天色,料定太陽沒下山,便還是咽回了話。
“對了。”徐皆知抬頭來,“你可知道他跑去仙界的事?不僅跑去,還帶來了君同小兒的七徒弟,不成個樣子。”
微城便把徐八遂和二周的關係都抖落了空,信心滿滿總結道:“哥哥雖喜歡那周六,但周六心儀的是周七,哥哥如今便是拿那周七出氣,遲早會死心的。”
徐皆知一腦門問號:“……?”
橘貓也張大嘴,好似在無聲地笑。
“罷了。且說那周七,那是個什麼人。”徐皆知抱著貓四處張望,找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下。
“一句話概括便是除了一張臉彆無是處的廢人。”微城緊跟其上,避開其他人輕聲道:“他雖是劍仙君同的弟子,但沒有靈核,不過就是一個繡花枕頭。但有一事我?很在意……我前段日子用命盤推算哥哥的命數,似有一劫從外而來,看命盤卦像,正是周白淵。”
“沒有靈核……”徐皆知靠著牆,騰出一手?揉了揉太陽穴,憑常理思考隻覺得匪夷所思,“既無靈核即是廢物,能給徐珂什麼威脅。”
他還說了個冷笑話:“除非那小子動了心,對那周七愛得死去活來,但又被狠狠甩了,於是傷得心都裂開。”
微城也覺得這笑?話著實冷,揮著
手?笑?起來:“那不可能,不說前有周曜光,周白淵來魔界也才一個月,哥哥是長情的人,瞧不上他的。”
“你算天象最準,算人恐怕有誤。”徐皆知輕笑?著,脊背靠上牆,身體逐漸放鬆,眼皮也越來越沉重。
“微城,你一定要將龍魂找出來,義父找那東西很久了……”
“是,我?通宵查。”
“還有,關於小珂……”
“我?會守護他直至儘頭。”微城認真道,“我?發過誓的。我?也願為他活,或為他死。”
徐皆知輕輕頷首,隨即靠著冰冷的牆壁閉上眼,就著這姿態睡著了。橘貓在他懷裡仰著腦袋,尾巴輕輕地擺動,碧眼濕漉漉。
微城摸了摸橘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笑?著輕聲:“不要吵到他哦。”
橘貓把腦袋埋進徐皆知漆黑如夜的袍子裡,一動不動。
微城便解下外袍,輕輕給魔君和橘貓披上。魔君靠著牆巍然不動,這六年來每年隻回來一次,每次來便找個地方睡覺,微城不知道他是一夜未睡亦或是一年。
微城凝視了他一會,起身繼續到議事殿的中心,伸手將披散的半幅長發束起,溫柔的眉目平添三分鋒利。他抬頭看了一眼穹頂,隨即擼起袖子和其他魔修繼續排查。大家一起熬夜,一起禿頭。
地下城無日無月,他在這裡也守了十年。
時間一點點流逝,他終於感到了一點疲倦,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隻這一刹那,寒意忽從背後升起。
微城轉身,角落裡的魔君已醒,起身鬆手,身上的袍子和貓都滑落在地。
“周,白淵。”
魔君握住了劍柄。
作者有話要說:八嘰:帶把的好處你不懂
七崽:(//﹏//)
魔君:╰(‵□′)╯
弟弟:我哥絕對不會稀罕周七的!
眾人:⊙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