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1 / 2)

這聲音含著過於悲憤的力量,徐八遂此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起寒天有回險些走火入魔的模樣,最終還是隱形蹲在?結界外聽牆角,準備如有不慎就上前去護住寒天。

屋內桌案上的寒天通紅著眼睛。

“你玩夠了麼?滾出去。”

澤厚怔了好一會,半邊臉火辣辣,一掌將他?的神智扇成?了漿糊。他?將打他?的人更用力地摁向桌案,直至他?無處可退,無遮無攔地承受他?的怒欲和詢問:“怎麼了?”

“怎麼了。”寒天使勁推,推不動,發著抖,“問我?怎麼了……”

平時規矩古板,靦腆內斂的小護法抬起手,又給了他?一耳刮子。

澤厚又被打了個猝不及防,頭頂青筋和底下俱一跳一跳,發力地按著他?:“你氣什麼直說,澤哥不懂,彆?讓我?瞎猜,猜不中又挨你拳腳!”

寒天脊背貼著冰冷的桌麵,在?起落之間不住發抖,掙紮著起不來?,無處不硌得慌,堵得慌。心好像也被按住了,熱血和冷血一起封在?三?寸見方的心房裡,情?意和恨意也一同煎滾,燒得他?雙眼通紅,又冷得他?張不開唇,說不出心魂裡一縷半分的感受。

“說啊寒天。”澤厚和他?直視,眼眸因怒氣也赤紅。

“你滾開,我?不想要了。”寒天在?欲澤裡嘶著聲,“滾!”

“你不想?”澤厚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直接抓著他?肩背將人提起來?丟到榻上,強迫他?看接連地,“你看看自己的樣子,你不想?你不要?你是覺得這一套很得趣麼?我?是不討厭,也能滿足你,可既然討了好為什麼總給我?擺臉色?”

寒天繃緊,胡亂地想去抓點?什麼,但手邊空空如也,咫尺之間被這個人堵得嚴實,卻忽然覺得心房紮開了缺口,有什麼東西正在?流走。

“看著我?。”澤厚扣住他?兩手,又將他?掰回來?,“說啊,彆?來?啞巴那一套,說話寒天!”

寒天發著抖看他?,黑夜裡隻剩兩隻野□□錯的呼吸,死寂而喧囂。

“說話……因為除了主上,你誰也認不出,所以?你要聽聲音。”寒天掙開他?的手,“可

即便我?開口,你還是認不出我?。”

“我?受夠了。”他?推不開,索性不再動彈,癱成?死灰般的一捧雪,“我?不是你的工具……澤厚。”

被初次連名喊的人忽然有些恐慌。

“不是你不高興時就能隨手使用宣泄的東西。”寒天抬起手,手背擋住了眼睛,“你終究是個沒有心的人,就算有,一半分給了主上,一半分給了少城主,你不痛快他?的心不在?你這,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寒天的指尖發著顫,細碎的光從眼角迸落:“你仗著我?的仰慕,肆意拉我?熄火,我?受夠了。如果現在?不肯停,那就請你玩完這最後一次再滾,行嗎澤厚大人?”

澤厚怔怔:“你說你仰慕我??”

寒天:“滾。”

“不是,我?不是找你歇火,我?,我?……”澤厚語無倫次,抓下寒天的手,手足無措地碰他?的眼睛,“你哭了?”

“滾。”寒天發著抖,然聲音穩而冷,與發燙的身軀截然相?反,“現在?一點?也不了。”

澤厚聽聲分辨不出他?的絕望,隻知惶恐又小心地胡亂碰他?模糊的眉目:“你騙我?,你從來?不會說謊,身體也是。”

“可你會。”寒天伸手又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我?不是他?,你照上不誤。你不敢褻瀆他?,耍彆?人毫無壓力。我?犯夠蠢,現在?不想再繼續了,滾,聽見了嗎?滾。”

屋外聽牆角的魔尊驚呆了:“!!”

這這——好一個狗東西!

這這,那這狗東西原本中意的是誰來?著?

徐八遂張大嘴巴,蹲在?黑夜裡淩亂地吹了老久冷風,屋裡爭吵聲消失,代以?更發狠的哐嗤哐嗤聲。許久後一人踉蹌而出,酒醉一般顛三?倒四地離開。

徐八遂正想從角落裡出來?追上去問個清楚,屋內的寒天也出來?了,衣袍穿反,一手按著後腰跌跌撞撞出來?,另一手將老大一塊木板——從之前壞掉的床板取的材。他?將這隻有他?們兩人知道?經曆過什麼的殘骸戳在?了門前,指尖運了靈力,用力地在?昔日?雙擁過的板子上一筆一劃刻下幾個大字:

“澤厚與狗不得入內。”

刻罷,他?扯著快

要敞開的衣襟踉蹌著回屋,腰帶係得歪斜,蹲在?一旁角落裡的隱身魔尊眼尖,依稀還能看見他?胸懷上儘是胭脂紅,小腿間淌下的水光清晰如刀。這般動情?過的模樣,該割舍時卻也半分不猶豫,生?動展示了老實人一旦爆發何等?決絕。

徐八遂看著他?那神情?隻覺惴惴,趕緊一溜煙咻去追澤厚,今晚要是不問個清楚鐵定睡不下了。

那位與狗齊名的同誌跑到了練武台去,拿著本命武器折扇一頓亂扇,直卷得北風呼嘯,方圓數裡一片鬼哭狼嚎。

徐八遂想了想,化成?了寒天的模樣,擬了他?的聲音叫老狗:“澤哥。”

澤厚猛的回過頭來?,眼睛赤紅,帥臉腫得對稱,見了他?一頓語塞。

徐八遂又一振袖,袍子從藏藍變成?了墨綠,用微城的聲音再叫:“澤哥,你怎麼了?”

澤厚怒了:“徐八遂你有完沒完!”

徐八遂隻好變回老樣子,豎了個中指飄過去:“老狗,你怎麼就認得出老子?”

澤厚整理好衣袍,合起折扇要敲他?:“是,這輩子隻能對著你這張醜不拉幾的臉,賊老天負我?良多!”

這回徐八遂沒躲,叫他?敲了個正著,澤厚立即收回去,誰知折扇叫魔尊抓住了,他?繃著張小臉嚴肅道?:“瞎老狗,我?正正經經問你一句,你對英明神武帥氣無雙的本座有沒有什麼除了弟弟之外的不可告人的心思?”

澤厚都?要被他?這長句繞暈了:“……”

徐八遂打量他?,發現他?此時的神情?就像麵對飯碗裡裝滿一堆大蔥的饕餮,不吃吧,餓得慌,吃吧,又嫌棄得無以?複加。

他?放心了,搶回那折扇給他?一頓爆栗:“賊老狗,原來?你想對我?寶貝弟弟這樣那樣,沒那賊心就去欺負寒天,爬爬爬!”

兩人頓時變成?了練武台上的兩顆跳跳糖,風聲嘎嘎如長笑。

澤厚挨了一會揍,隻好抱頭認輸:“夠了夠了,我?錯了,再打哥要破相?了!”

徐八遂便也以?牙還牙去揪他?耳朵,手掌帶小火把?老哥燎得灰頭土臉,一舉將他?揍趴在?地:“不是你到底怎麼想的啊你?欸不用質問我?怎麼知道?你的破事的,主上我

?耳聰目明,你隻管坦白。”

澤厚看了他?片刻,鼻青臉腫地爬起來?坐好,垂頭喪氣:“坦白什麼?反正就是我?錯了。”

“哦,你知道?你錯啥了麼?”

“我?不該尚他?。”他?耷拉著腦袋,“更不該尚他?那麼多回。”

徐八遂眼睛先?是瞪圓,隨後又拉成?死魚眼:“哦,還有麼?”

“我?不該弄那麼多花樣和借口去尚他?。”澤厚悲傷道?。

徐八遂歎為觀止:“……哥,你被甩,隻有兩個字,活該。除了床笫間那點?東西,你就不能想到彆?的?”

“可是我?們在?一起,所為就是如此。”他?看自己的手,“他?暢爽地夾著我?,我?也難以?抑製地給他?,這不就好了麼?”

“呃……既然這樣,那尚的人換成?彆?人也行嘍?”

澤厚默了,半晌搖頭。

徐八遂也默了一會,抓了抓頭發:“哥喜歡寒天麼?還是喜歡微城?”

澤厚又低頭看自己的手:“我?不知道?。”

“喜歡與否能有什麼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