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1 / 2)

看著?澤厚和寒天出魔界,魔君扣回鎮生劍,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撲通聲,他轉身看去,微城半跪在他麵?前,臉色蒼白如紙:“義父,接下來,請您一定、一定看好八遂。關於他的推算出問?題了,亂套了。”

魔君過去將他扶起?來,聞言隻覺心臟猛縮:“什麼問?題?”

微城發著?抖從懷裡摸出布滿裂痕的命盤:“我?無法算準細微個體?的命軌,隻能?推算大方向的天災和魔都未來的輪廓,以此去推測我?在意的個體?。可是有一點我?怎麼也想不通,未來的魔都一直有魔尊,但卻?沒有徐八遂,他像是、像是憑空消失了。”

魔君皺眉:“不可能?,隻要我?活著?,魔尊隻會?是他。”

“是,隻要義父在,八遂定然安全,但願是我?算錯。”微城緊緊拽著?他的手,發顫的左眼淌下一行血淚,“接下來請您務必跟緊他,義父,當今魔界隻有你能?護住徐珂了,彆再丟下他,不管白天還是黑夜,彆再丟下他!”

他急切而憂懼,惶惶然如失去至寶,魔君扶不起?他,隻能?蹲下保證:“好,我?知?道了,城兒,你放心。”

微城這才鬆了口氣,感到側臉有些發涼,抬手擦拭見是血,便想胡亂地擦乾淨。

魔君替他施了一道淨訣:“你的眼睛。”

“沒事的,還有一半。”微城擺手示意無妨,“我?心裡隻實?在放不下,義父,你先回八遂身邊,我?在這兒給你看著?,澤哥他們回來就?通知?你。”

魔君便伸出拇指按在他眉心的心魔印上,渡給了他不少靈力?,低聲道:“你長大了。等此事畢,我?殺了周白淵,你就?向小珂說明。他該有個道侶了。”

“我?……”微城猝不及防,手足無措了片刻,隨即笑開,“他還當我?是弟弟,不要緊。比起?道侶,八遂更想有個家,我?想先讓他感到有安全感,至於道侶……不急。”

魔君搖搖頭:“我?當初將你擇出來,不是為了給他當弟弟的。”

“是。”微城的眼睛在月光下如月牙,少年?人的意氣和至死不渝混合在一起?,純粹之?至。

魔君相?

信從這雙眼睛裡流露出的忠誠和眷戀,給他渡完靈流,拍過他肩膀起?身,風馳電掣地折回了罪淵。

魔尊徐八遂還靠在岩石上打呼,微光反射在他的耳釘和指環上,魔君沒有叫醒他起?來輪流守夜,隻是看著?他,紛亂平靜地想著?一些事。

如果來日再逢浩劫,萬不得已之?下,他希望新一代的魔尊是為守好魔界和保護好道侶而戰死,而不是如徐惑那般。

“你是無痕的孩兒。”魔君抱著?劍自言自語,“無痕的。”

*

另一邊,魔界兩位護法稀裡糊塗地被趕著?綁在一塊出重大任務,澤厚去過仙界,心態還好,寒天則很是緊張,不住好奇仙界是個什麼地界。

他不說,不代表澤厚不知?道,他咳了咳:“滄瀾派很漂亮,待會?見了就?知?道了,就?是裡麵?結界很多,慢慢來,仙界也有棘手的大能?,小心點。我?們有心魔印,這個待會?得遮好。”

寒天回神,點過頭摸出他的乾坤袋,裡頭什麼東西都有,就?連當初周白淵掃地的掃把和簸箕也在,各物件清清楚楚地分類著?,沒有一點差錯。他從放置藥物的格子裡找出小布製的遮疤藥膏,取出打開,剜了一塊擦在眉間,側身給了澤厚:“此物能?遮擋。”

澤厚接過,鼓起?勇氣想逗一下他:“你眉間沒遮乾淨,我?幫你?”

“全遮了,謝謝。”寒天平靜道,“我?知?道。”

澤厚隻好垂頭喪氣。兩人一起?過了通道,落地時即收斂周身氣息,依照當日周冥到過魔界的穿著?,各自施法把袍子換了服色,又變幻了相?貌,偽裝成兩個普通仙修。

寒天的人生裡從來隻有荒蕪焦枯的魔界,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人世的另一種可能?:姹紫嫣紅,風調雨順,人間太平純淨得如一塊剔透的水晶。

“看呆了吧?仙界的確很美,”澤厚指著?自己的心口道,“但它給我?靈核帶來的不適感也是千真萬確的。它再美,終究不是我?們的家鄉。”

寒天發亮的眼神隨即回複最初的淡然,默認了他的所說。

“我?們隻有那巴掌大的立錐之?地了。如果再來個什麼龍魂鳳魂把它毀了,那就?無家可歸了。”

澤厚自言自語,感應到一處結界,本能?地想牽住身後人的手,寒天已經避過結界閃了過去。

“知?道了,速戰速決。”他認真說完,絲毫不給彆人保護的機會?,謹慎又迅速地往前走。

澤厚感覺麵?對著?一堵和往常截然不同的銅牆鐵壁,平生沒有過這樣的束手無策,隻好追上前去:“我?記得滄瀾的藏書閣怎麼走,周白淵最常在那裡待著?,我?給你帶路——”

“我?給你認人。”寒天接口,“明白。”

澤厚喉頭梗了梗,賭氣似的應道:“我?以後不會?再認錯你。”

寒天漠然:“隨意。”

兩人隱匿著?氣息前往藏書閣,路上忽然聽到有過路的仙修說閒話:“掌門怎麼突然說要給七師兄擇道侶了?”

“要我?說擇也是從那幾位裡擇,傳召我?們都到鐘台去是什麼意思?這不是明擺著?大家都是待選的韭菜,任七師兄挑選嘛。”

澤天兩人聽到這俱是懵了個**,互視了一眼,二話不說就?尾隨了仙修們。

越走路上仙修越多,幾乎可稱是傾巢而出。澤厚放眼看去,周遭全是模糊不清的麵?容和一致相?同的天青道服,他悄悄釋放了一縷靈力?攀住身邊的人,唯恐迷失在這人潮之?中。

隨著?人潮走了許久,遠處高台上的銅鐘已經可辨,再往前好一段距離就?是滄瀾掌門的衛道閣。澤厚剛想側首和寒天說一句小心,相?連的靈力?扯斷了。

他在異界他鄉裡驟然失去所有方向。

澤厚巡望喧囂的四?周,神情不變,但這樣的茫然再持續幾個彈指,他的呼吸變快了。

這樣的失措沒有再維持多久,一縷靈力?忽然勾住了他的小指,一道聲音同時傳入他腦海,冰冷且無情:“你認不出。”

澤厚回不出話。

來到鐘台下,各路仙修依次排好,他們兩個冒牌貨在最後站著?,氣壓一致低沉,沉得周圍的仙修都下意識地疏遠他們。

高台上銅鐘忽然輕嗡一聲,他們望向鐘台,思緒被出現的絕世白衣人暫時攫住。

——那是周白淵,獨一無二。

周燼被迫來到鐘台上,看著?台下烏泱泱的仙修,嘴唇抿成一條線,什麼陰陽怪氣都無力?

了。

龍魂在識海裡笑得打滾:“這是選秀吧?好家夥,我?特麼直接一個好家夥!那勞什子掌門在搞什麼?是因為前天那個什麼鍋巴鬨事的處理結果嗎?哦那群人一定覺得你真是個禍水,還是趕緊找彆**禍去對不對?”

周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