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有餘悸的想,幸好他早已把規避危險的直覺刻在了骨子裡,否則這彈夾要是砸在他腦門上,恐怕這個任務就地結束了。
他抬頭看去,微弱的燈光下,穿著皮夾克、身材高大戴著紅頭罩的男人正抓著一把槍的槍口。
那被紅頭罩抵在牆上的人拚命按動槍械扳機無濟於事,他驚恐的低頭,這才發現彈夾不知何時已經被身前的男人卸掉了。
那枚被卸掉的彈夾就是剛才攻擊萊安的罪魁禍首。
“怎怎麼會?”男人喃喃道。
“驚喜?”紅頭罩將男人的表情反應儘收眼底,他呲笑了一聲,聲音有些低啞。
紅頭罩按著那人的脖子將他狠狠摔在牆上,又踹向另一個目標,動作狠厲又凶狠,完全看不出他是受傷的狀態。
是的,受傷狀態。
萊安的眼睛也看不清紅頭罩到底哪裡受傷了,可他能看見屬於紅頭罩的血條在不斷地降低。
可他的戰鬥力絲毫沒有受到傷口的影響,反倒是有了速戰速決的意味,動作越發乾脆起來。
直到有個人從地上撿起彈夾填上子彈,手忙腳亂地衝著紅頭罩開槍,因為他太過慌張,所以子彈打到了牆上,紅頭罩甚至沒打算躲。
槍聲徹底撕破了這個夜晚。
紅頭罩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我總是在試圖不讓你們使用那什麼?豌豆射手?那會引來條子,而我討厭條子。”
“現在看來,我隻能在條子來之前弄死你們幾個了。”
“放放過我。”那拿槍的暴徒被嚇得鼻涕橫流。
紅頭罩狠狠地踹了那人一腳,將人踹倒後,他踩在那人身上,軍靴惡意的在那人身上碾了碾。
“敢陰老子是吧?很好,虎頭幫?老子一周之內就讓在西區成為飯後笑柄,有些狗總是沒記性,老是記不住西區的老大是誰對嗎?”
紅頭罩從腰側抽出□□,頂著那人的後腦勺,向下俯身。“告訴我,誰是西區的老大。”
“是是你,是紅頭罩。”
“很好,你知道回去後該說什麼。”
直到那和紅頭罩對話的暴徒被砸在了萊安身側,暴徒忍著疼爬起來,看也沒看萊安一眼,一瘸一拐飛速溜走了。
萊安清楚,這一切結束了。
“哦?還有一個?”傑森裝作疑惑的說,軍靴踏在地上一步步向萊安靠近,每一步都踏在了萊安心尖上。
萊安舔了舔牙麵,他不相信傑森沒有聽到自己的動靜,他合理懷疑那枚彈夾都是傑森故意擲過來嚇他的。
傑森一步步靠近這倚著牆壁的青年,他的身影在萊安身上投下一片光,甚至將萊安完全遮蓋,帶來的壓迫感十足。
他肆無忌憚的打量著眼前仰頭看著自己的瘦削青年。
他穿著一件乾淨的白襯衫,看布料應該不便宜。
能穿著這件衣服的人不該出現在西區最陰暗的小巷裡,他也是最容易被打劫的類型。
“來找死?我這兒不排隊。”
青年有一頭柔軟的暗鴉般的黑絲,過長的額發擋住了他臉頰的輪廓,顯得他臉極小,又很白,一雙鑲嵌在形似桃花瓣的眼簾內的黑色眼珠驚魂未定的注視著自己。
萊安分明是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
他受到了驚嚇,因為傑森剛才對待虎頭幫的行為,偏偏目光又一寸不移的盯著自己。
傑森瞥了眼地上的拐杖,又看了眼青年明顯不正常的、有些萎縮的右腿。
他藏在頭盔下的嘴撇了下,覺得無趣,一個瘸子,連害怕的神色都不會隱藏,骨架看起來也不像是受過訓練的人。
一個路過的、穿著價格不菲襯衫的普通人。
哈啊,除了毒販之外傑森想不到彆的,傑森並不常管西區的毒品生意,西區的窮人太多了,他們需要靠販賣毒品維持生計。
隻是傑森從不允許毒販把毒品販賣給窮人和未成年,很多人不聽話,被傑森收拾後也就清楚了西區的新規矩,沒人想惹紅頭罩,大多數人是。
傑森漫不經心的想,那條腿恐怕也是販毒被打斷的,把粉末販賣給未成年什麼的,或許就是他打斷的,他打斷的腿太多了。
血腥味蔓延在這狹小的小巷,覆蓋了小巷本來惡臭的味道,腹部的衣物已經被血濕透,從衣擺下方滲出的鮮血染紅了褲子。
幸好這裡足夠暗沒人看得見,本來傑森並不擔心自己受傷被發現,哈,就算被發現他也可以輕鬆地解決這個小瘸子。
現在他因為失血過多體溫在逐漸下降,距離他的安全屋還有一段距離,他得清醒的回到安全屋才行。
軍靴在地上轉了一圈,傑森準備離開。
“你——”屬於青年有些過分柔軟的聲音傳來。
傑森手按住了槍袋,半側著頭回以萊安一個警告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