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萊安迷迷糊糊的翻身下床。
昨晚警車的鳴笛聲到半夜就停下了,並不是真的有警察追過來了,或許有,但警笛聲是係統搞的把戲。
目的是留住傑森。
無力的右腿無法支撐萊安站直,所以他直接摔在地上,地上最柔軟舒適的羊毛地毯就是為了這一刻準備的。
他趴在柔軟的地毯上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扶著牆壁站起來。
他還沒習慣成為一個瘸子——
他會習慣的。
萊安撐著拐站起來,傑森早就走了,在昨晚警車的鳴笛聲停下之後。
萊安並沒有讓鳴笛聲響太久,那不僅會讓傑森產生懷疑,同樣也會讓傑森焦慮,因為警察不可能為了抓他在這下麵徘徊太久,傑森可比他更了解哥譚的警察是什麼樣的德行。
所以傑森可能會猜測附近遭遇了什麼事故,以他的個性,他絕對會涉險離開這兒,然後會發現並沒有警車,那傑森很容易會聯想到這鳴笛聲是他拒絕萊安時想起的,然後懷疑到萊安的頭上。
萊安本就沒打算一次就讓傑森答應自己的請求,傑森討厭欠人情和被彆人道德綁架。
可是一個住在西區的危險小巷裡,穿的又不普通的人,怎麼會無條件的幫助傑森,如果萊安不要求傑森任何回報,傑森才會因此顧忌上他,那不會是個好信號。
萊安要讓傑森心甘情願的答應他的請求。
萊安撐著拐杖走出房間打算做點什麼當做早餐,然後再把屋內傑森留下的血跡拖乾淨。
打開燈,他一愣,地上的血跡已經被弄得乾乾淨淨,不僅是血跡,傑森肯定把整個客廳都給打掃了一遍,乾淨的看不到一絲灰塵。
這和他昨晚看到的模樣完全不同,昨晚的客廳一眼看上去還算乾淨,然而角落和家具的下方都堆積著不同程度的灰塵。
桌上擺放著一張銀行卡,沒有任何留言萊安也清楚,這是傑森留給他的昨晚幫助他的‘報酬’。
微波爐亮著燈,萊安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打開微波爐,食物的香氣撲麵而來,他甚至為萊安做了一份烤三明治。
啊這。
他原本以為傑森·陶德是那種嘴硬心軟的不良硬漢,現在看來,他的心思比萊安想的更加細膩,他能顧及到很多萊安都想不到的細節。
哥譚西區,酒吧,今夜不眠城。
身材極好的女性們頭戴麵罩在舞台上抓著鋼管熱舞,姿態性感又火辣,哪怕在這昏暗的環境裡那白花花的肉依然晃眼得很。
男人們站在舞台下,向舞台上伸手試圖摸到任何一點女人保養極好的皮膚。
曖昧的粉色燈光、充斥著迷醉的酒香、女人們□□、男人們低吼,由水晶簾子組成的狹小包間裡時不時傳來曖昧的聲響。
這裡是今夜不眠城,西區晚上人最多的地方。
沒人知道今夜不眠城的幕後老板是誰。
不過他肯定是個大頭,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沒人敢在今夜不眠城鬨事,今夜不眠城也是哥譚入夜後,西區最安全的地方。
哪怕是白天還在開戰的兩支幫派,夜裡到了不眠城,也隻能看著對方乾瞪眼,就像是四季酒店或者和平飯店。
這裡是哥譚最混亂又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好收集情報的地方。
傑森穿著一件連帽衫,寬大的帽子蓋住了他大半俊美的五官,他坐在吧台附近的陰影下,最不起眼的地方,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
他麵前放著一杯酒,始終沒有喝過一口,手指富有節奏的輕敲著木質的吧台。
他對每一個試圖來向他搭訕的男女都回之‘等人’,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隻是來收集情報的。
喝醉的人嘴裡的一句無心之言都可能是傑森想要的情報。
今天似乎沒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幾乎每個人都在討論紅頭罩一個人把虎頭幫給一鍋端了,虎頭幫雖然不是西區什麼非常出名的幫派,但他們強就強在他們人多,並且掌握著西區的交通樞紐。
結果紅頭罩直接潛進去把虎頭幫老大給一槍崩了,虎頭幫下方的十多個分派為了搶奪幫主的位置,鬥個你死我活,最後被紅頭罩給一波收走。
一個個喝的爛醉如泥地大老粗們興高采烈地講述著紅頭罩端掉虎頭幫的畫麵,仿佛他們全都親眼所見。
傑森聽了一會兒興致缺缺,準備喝完這杯酒就走。
人群裡的騷動引起了傑森的注意,他輕飄飄地將視線瞥向躁動處。
看見那在這昏暗場景裡像隻小綿羊一樣的青年,傑森的瞳孔微微收縮,他保持著將酒杯舉起往嘴邊送的姿態一動不動。
前晚才見過的瘦削青年穿著一件純黑色的羊毛衫,微卷的黑發落在耳畔,在昏暗的燈光下鍍上一層淡粉。
那雙焦糖色的瞳孔微微擴散,哦,原來他並不是黑色的眼珠。
萊安的表情是強裝的鎮定,好像根本沒有看見周圍人投向他的□□視線也沒有聽見周圍人毫不遮掩音量的粗俗言語一般。
隻是他那用力握著拐杖,直至指尖發白的手還是透露了青年的緊張。
想來他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視線畏縮著,垂著眼,隻敢看下麵,他的耳朵有一層紅霞,他明顯是聽見了這些話語並受其影響。
人群包圍著他,無論走到哪兒,都伴隨著對他□□的話語和視線。
傑森這才注意到在昏暗燈光下的萊安究竟有多麼乾淨,與周圍格格不入,就像是一支山茶花,漂亮純白,沒有受到任何汙染。
傑森皺起眉,他來這裡做什麼?如果說他之前出現在小巷是因為他家住在附近,現在出現在今夜不眠城又是什麼理由?
傑森知道他不該去想這些,那是人家的自由,可是萊安究竟知不知道他一副無害的模樣走進這夜店,會有多少人想傷害他。
哪怕在夜店裡不能對萊安用強的,可是出了今夜不眠城,就沒人管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