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丘比做了什麼。”
……啊這。
啊這,啊這啊這。
被夏油傑護在身後的勝彥丘比,此刻心中除了複雜就是尷尬。
丘比馬甲20%的同步率令勝彥常年處於良心活蹦亂跳的情況下,但即使如此,麵對眼前狀況也不免心虛。
雖然勝彥沒有那個意思……但從腦花那一方的角度出發,他們剛剛進行了夏油傑這個人從術式、肉/體再到靈魂和情緒的瓜分。
生前身後都被安排的徹底。
剛發生了這樣的事後,就得到來自‘被死亡’者的庇護,總會令人心中五味雜陳。
“――回答我。”
在氣氛降至低穀時,夏油傑再次看向頭頂縫合線的女人,他紫羅蘭色的眼瞳,傳遞沉冷的質問感。
勝彥抬目。
看到夏油傑高大的背影,黑色製服,及頭發微蓋下飽滿的福耳。
――他心中已有篤定猜測,隻是在等待對方的回應作為動手的時機。
勝彥丘比心念轉動,從夏油傑的小腿後微微露頭,與羂索相互交換眼神。
對於這樣的小動作。
沒有‘六眼’的夏油傑看不到他身後丘比的舉動。
羂索和丘比。
他們隔著夏油傑進行對視,一眼交錯之後即刻分離,微動的目光意味了相互理解……自以為的相互理解。
於是在同一時間,他們自信開口:
“聽我解釋,我是無辜的!”×2
夏油傑愣在這高度的同步率之下。
“我不認識祂。”羂索語氣誠懇。
“羂子是我的朋友!”擅長在名字方麵偷懶的勝彥丘比。
……!?
羂索和小獸再進行了一輪對視,這次他們覺得自己又懂了。
“丘比是我的、朋友!”惡寒後,羂索棒讀。
“我不認識羂子。”勝彥丘比理直氣壯。
夏油傑氣笑了。
“不聲不響消失一周,結果自己在這裡玩的卻很開心……是嗎?”少年乾脆收了擺開的架勢,遊雲貼著他身側垂落,與目光一起,“丘比。”
一聲呼喚下,帶有警告的意味。
勝彥敏銳察覺到,來自夏油傑的不滿。但他無法理解其中的原因。
“這麼差的相性,看來關係確實很好。”夏油傑語氣清淡的說著。
“唔姆,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啦。”勝彥丘比抬腳,向著羂索那邊走過去,一邊將聲音拖得柔軟綿長,“目前來說的話,我們雙方個體的存在對於對方而言,都是必要的。”
“我需要羂子,羂子也需要我。”在小獸即將步伐輕盈的越過少年的那一刻。
夏油傑突然向前一步,阻攔了丘比的去向。
“不要過去。”他沒有垂目,於是視角低矮的獸隻能看到少年人線條流暢的下頜。
隻是那語氣所傳達的意思,絕無高興在裡麵。
“……噫?”勝彥有些詫異。
“那是個危險的女人。”夏油傑如此斷言,一並再次加重語氣,“不許過去。”
“嗯!也是呢!”勝彥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他或許感受到了夏油傑的認真,隻是有些事卻不能不去做。
於是,披著獸的外衣的少年。
隻能聲線輕快明淨,黏連著無法輕易察覺的嘶啞綿長,“羂子是危險的人哦,不像我,隻會為傑著想嘛。”
“所以!不可以靠近羂子哦。”小獸甜軟的聲音下,是嚴肅而沉重的意味,但由於毫無情緒起伏的可愛圓眼睛。
――他說的一切都像是撒嬌,又好像帶著笑鬨意味的不滿。
那張年糕團子一樣的臉,神情如此無辜。
“……喂。”頭頂縫合線的女人,笑得意味深重,羂索指向端坐在夏油傑身側的獸,“你真的知道這種東西是什麼嗎?”
事情不知道究竟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
短短幾秒鐘內,局勢逆轉。剛剛雖然相性極差,但互相還有著維護意味的羂索和丘比,一瞬對立。
開始在夏油傑麵前瘋狂抹黑對方的形象。
“和丘比這種騙小孩子的東西不同。”羂索微抬雙手,空攤向前,“我是個誠實的人。”
陽光映襯女性柔和的麵部線條。
她神色柔軟而怯弱,氣息純粹又乾淨。葉影晃動在她的眼底,額頭上的縫合線帶來了一絲病弱感。
羂索聲音放輕,吐字幾乎要融化進風裡:“不要對我敵意太大……我隻是,在和丘比一起玩鬨。”
“我的盟、朋友不多。”腦花弱弱的,隨即垂下頭拿發頂對像夏油傑的同時,眼神陰冷的瞪了勝彥一眼。
勝彥:“……”
真就離譜。
還有你剛剛是想說盟友吧、盟友!那不是廢話嗎,你的盟友不是死就是變成了你的術式的一部分啊!
看看漏瑚、花禦,再看看真人。
“……丘比,是這樣嗎。”
夏油傑突如其來的一問,令勝彥不得不收起心中諸多念頭。
獸微微歪頭,看向黑發丸子頭的少年,臉上是完美到無動於衷的笑。
“羂子說的確實沒錯喲。”
這次,獸主動跳出夏油傑的庇護範圍,向前方頭上有著縫合線的人走去。
一步一步的遠離,直到羂索足下。
獸緩緩回目。長軟的飄耳甩起的金圈如星軌,如命運的圓環。
“――我是不死的嘛。”
勝彥丘比沒心沒肺,皮下皮上笑得如出一轍,“穿刺,火燒,歲月的流逝……一切之間,我將不滅。”
人的一生,隻能死亡一次。
獸緩緩垂目,隻剩笑容,“所以哦,羂子的那種程度,的確隻是在和我玩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