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曜走後,康遙便一個人橫在卡座上,躺著玩手機,果不其然,剛剛分開不久,他的咚訊上就來了許多消息,全來自韓野。
康遙打開一看,大多是類似於神情痛苦的表情包,他看得想笑,隨手回複一句便不理了。
放下手機,康遙其實並不怎麼想跳舞,他表麵上看不出什麼,其實還真被徐曜昨天的補償行動弄得有點累了。
之所以嘴巴總喜歡調侃徐曜,不過是因為本性使然,樂意對人使壞。
康遙不想動,索性隻在座位上看其他人群魔亂舞,不想看著看著,冷不丁和舞池裡路過的一個人對上了眼。
康遙毫無反應,對麵那個人倒是驚了下,先是愣怔,隨後很快穿越人流向著康遙走過來。
童紹來到康遙眼前,驚訝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說實話,康遙對於不在意的人鮮少會花心思,而這個童紹不僅不重要,還隔了一個多月沒見到,他基本已經快把對方忘光了。
康遙就這麼淡淡地看了童紹一會兒,總算是想起了這個便宜弟弟,眼睛一彎,毫無波瀾道:“我怎麼不能在這裡?這家店是你家開的?”
童紹噎了下,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他打量著康遙,總覺得不知道是因為周邊氣氛的不同還是康遙本身就和之前的風格迥異,眼前的人和之前變化了不少,冷眼一看,比之前更像是換了一個人。
再者,周邊的舞池裡此刻人滿為患,康遙卻一個人在最好的卡座上獨享大片空間,消費水平之高,肉眼可見已經超過了童紹那桌一夥富二代練習生的共同水準。
康遙自己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錢。
童紹一陣不舒服,不由覺得果然如此:“你還是和在……一起了?”他沒提徐曜的名字,意思卻表達的很清楚,“都和你說過了他對你隻是玩玩,你怎麼還是拎不清!”
康遙聽笑了,動也不動,悠閒躺著的模樣和童紹形成了鮮明對比。“你挺有意思的。”
康遙擺出思索的神情,認真道:“我和你爸做的事好像也沒什麼區彆,可我怎麼從沒聽過你罵你爸拎不清。”
什麼你爸,明明那是他們倆共同的父親,童紹平時不願意承認,這會兒卻聽得有些憤怒,“你亂說什麼,這怎麼是一回事。”
康遙點頭表示讚同,道:“確實不是一回事,他釣的是女人,我釣的是男人。”
康遙發笑:“你這不算是性彆歧視嗎?”
“……”童紹已經逐漸習慣了康遙的牙尖嘴利,懶得和康遙計較,當場改口問道:“你靠著彆人吃飯能吃到什麼好處,真要是可靠,怎麼現在還沒有拿到工作和角色?”
自從上次在滿星的公司遇見之後,童紹其實一直默默關注著公司的簽約情況,可一直沒有看到康遙簽約,更沒有看到高層裡出現想捧一個叫做康遙的人的意向。
他從來沒信過是康遙自己不願意簽約,隻覺得康遙是自以為胸有成竹送上門,最後不過是財色兩空,白白受騙。
童紹覺得自己說了些紮心之言,沒想到康遙聽了沒有惱怒,還越發笑出聲。
康遙笑夠了,方平靜下來認真道:“我靠彆人吃不上飯,你這麼厲害靠自己,那現在應該已經拿下重要角色成功出道了吧?”
“是《百歲寒》的男二嗎?還是直接拿了男主角?”
還在做練習生的童紹被這波嘲弄惹得臉皮都快發出刺痛,他自覺一而再再而三地好心提醒,不料康遙次次這麼不識好歹。
童紹氣道:“你的事我一直沒和家裡說過,你要再這樣,我真的會告訴爸爸。”
康遙露出疑惑的神情,是真的不理解:“我應該害怕嗎?”
童紹忍無可忍,終於忍不住出聲喊道:“你能不能清醒點有點見識,徐曜對你要是認真的,他能不捧你嗎?你彆……”
話說到一半,童紹忽然停住。
康遙有所感應,仰頭望去,正看到卡座背後站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不是彆人,正是徐曜。
康遙什麼都沒說,立刻去拿手機,童紹不知道康遙要做什麼,可徐曜哪能不知道,他按住了康遙的手,不許康遙真的去確認時間到底是不是十分鐘。
不過和動作不同步,徐曜的目光卻隻盯著童紹,冷冷開口道:“現在是工作日晚上十點,滿星的練習生應該在公司練舞,你不是練習生嗎?”
“……”童紹當然是練習生,隻不過是經紀人管的不嚴,他和其他練習生練舞練煩了便撒個小謊跑出來玩一下。
誰會想過能那麼巧撞上徐曜本人?
童紹怔住,真沒想到徐曜竟然會和康遙一起到這種喧鬨的地方玩。他知曉公司的規定,一時間感覺非常非常不好。
正心裡焦灼,又聽徐曜問:“有誰和你在一起?”
童紹不能出賣同桌的其他人,完全不敢回答。
而徐曜也不等他的答案,淡淡道:“我會叫章簡查一遍今天不在宿舍的練習生名單,缺席的人全部處理,一年之內不允許接任何通告。”
一年之內沒有通告,多少機會都有在眼前錯失,童紹直了眼,完全無法接受。
偏這時,徐曜低頭看了康遙一眼,再次開口,好似體貼一般道:“不過你是遙遙的弟弟,看在他的麵子上,就不罰你了,但和你出來的其他人照罰不誤。”
“……”聽起來好像為他著想,但實際上這遠比罰他還要更加殘酷。
事情因他而起,他不受罰,其他人卻全都被牽連,那他以後在滿星的境遇絕不止一落千丈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