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衝山,莫要放肆。”
這是一聲飽含著威嚴的話,時映雪聽得耳朵生疼,還是百裡健替她捂住了耳朵,她才不覺得那樣的疼痛。
吳衝山放出的刀影,不過就在這樣一句輕輕巧巧的話之中,煙消雲散了。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消散的刀影,又看向來人的方向。
隻見東方來處一片霞光,來人踩在一片雲頭上,鶴發童顏,一身仙風道骨,三色道袍微微隨風飄逸,懷中抱著一隻玉淨瓶,正是玉清道人。
這人身後還跟著一個一身玄色大氅滿繡仙鶴的男修,同樣也是一身的卓然氣質,不過他臉上的神色卻比道袍修士的神色難看多了,一雙眼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吳衝山。
“老祖宗”吳衝山在看到鶴氅修士的時候,手中提著的大刀便禁不住鬆開了,落在了地上,人也是瞬間沒了底氣,一下子跪到在地,頭緊緊地貼著地麵,不敢動彈。
能被吳家嫡孫吳衝山稱為老祖宗的隻有一人,就是當家吳家家主的父親,整個吳家境界最高的修士,吳雲奎。
吳雲奎與藏鋒穀的玉清道人是至交好友,二人當年一同在巨銀杏下結丹,一同對抗雷劫,可謂是過命的交情。不過他已經多年閉關未出了,家中的小輩很少有見過他的。
“你彆叫我老祖宗”吳雲奎滿臉的怒意,又羞又愧地對著身邊的玉清道人作揖“真是對不起玉清師兄,家中小輩做下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是吳某監察失職,竟不知道家裡出了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
玉清道人將手中捧著的玉淨瓶換了個方向,從玉淨瓶之中便飛出一抹霞光,落在早已死了的陶致遠身上,當即將他的屍體收斂了。
“玉淨瓶有超度凡人靈魂的功效,師傅這是將這可憐娃娃的靈魂送去往生了,免得他孤魂野鬼徘徊在凡間裡。”百裡健見時映雪滿臉愧疚地看著陶致遠,不禁出聲安慰道,“這一切皆是因果輪回,你不必愧疚。凡人的因果輪回早已由上天寫好,不是因為你,他今日的死劫也早已注定了。”
時映雪點了點頭,眼中還是有些黯然。
玉清道人目光掃過了百裡健和時映雪,最後落在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吳衝山身上,緩緩地說道“倒不僅是你失職,我不做掌門這樣久了,若不是佩文今日來告訴我,我也不知道自己門中出了這樣的叛徒。”
時映雪聽出他話中意有所指,旋即想到方才自己聽到的桃柔,當即一掀衣袍,從百裡健身後走了出來,跪到在地,擲地有聲地說道“師祖,弟子有要事相告。”
百裡健已經知道時映雪要說什麼了,他平複了一番自己心中的憤怒,隻是看著時映雪。
“師祖,今日弟子奉命出來製服法寶,不料一進永安府,就被這位吳前輩盯上了。晚輩不知自己與那位白白死去的凡人小兄弟做錯了什麼,他先是殺了他,隨後又滿口胡說弟子是純陰之體,要將弟子擄走。弟子不從,辯解自己並非純陰之體,吳前輩就要殺弟子滅口,師傅來了,他竟也絲毫不在意,揚言要將我和師傅一同殺死,若不是師祖及時到來,恐怕這時候看到的就是我和師傅的屍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