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嘶,頭好痛。”
話音剛出的時候,浮乙與漣漪,還有一直在撒嬌的燃兒便立馬反應了過來,立即化為靈光奔騰回到偃魂空間之中。
如今的時映雪可是“龍鳳雙全”的人,若是被其他人發現了,時映雪和他們的下場一定都不會好過,就算麵前這人是時映雪可以信任的玉樓春,三位也不想拿時映雪和自己的性命來冒險。
玉樓春喃喃出聲,她茫然地坐了起來,有些一頭霧水地看著周圍的環境。
“你是......”
玉樓春看向自己身邊一身淩亂卻仍然不改渾身清貴氣質的女修,有些懵懂。
她明明覺得麵前的時映雪很熟悉,但是偏偏想不起來她是誰。
玉樓春不僅想不起來時映雪是誰,甚至連她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
她就這樣懵懵地坐在原地,發覺自己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頓時尖叫了一聲,惱火地用周圍的破爛衣裳將整個自己給裹了起來,隨後退到山洞的一個角落裡,非常警惕地看著麵前的時映雪。
時映雪臉上的神情有些僵硬,不過她也並沒有在意這些,麵前這個懵懵懂懂的玉樓春顯然比之前那個死氣沉沉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玉樓春更像一個大活人,她倒覺得玉樓春失憶了也比她還記得之前那些可怕的事情要好。
浮乙的聲音在時映雪耳邊悠悠響起:“旋擬丹藥性太重,剛剛為她重建內臟與經脈血液,但恐怕有一部分淤血留在了她的腦海神識之中,壓迫了她關於記憶的神經,你過去給她一拳,她就想起來了。”
打一拳?!
“這樣嬌嬌弱弱的女修,打一拳應該會哭很久吧。”
燃兒哼哼唧唧地說道。
天真無邪最為致命,時映雪都覺得自己無法直視一邊呆呆的玉樓春了。
嗯......這個方法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具有“浮乙”的風格。
但是浮乙既然會說出來,恐怕就不是他話裡那樣的跳脫了,他既然會說,一般都是事實。
而漣漪也接著說道:“雖然我知道你心疼她受了這樣多的苦頭,但是擁有記憶對人來說才是公平的事情。
更何況她還有兩個師妹不知去向何方,若是她忘了這一切,日後又再次想起來,她自己也會恨死自己。
滄海桑田,她恐怕無法原諒忘記師妹親人的自己。”
漣漪說的也很對,時映雪隻覺得自己剛剛的想法太過狹隘。
誠然沒有過去痛苦記憶的玉樓春是鮮活幸福的,但是她覺得,自己和浮乙已經努力將玉樓春身體裡的寄生蝶清除乾淨了,重獲新生的玉樓春對於自己的生命也一定會有彆樣的感悟。
更何況時映雪也來了,她就在玉樓春的身邊,能夠幫助她就算是幫助玉樓春去找回她那兩個丟失的師妹,時映雪也萬分樂意。
這樣的玉樓春,應該不會如同之前一樣覺得生活絕望吧?
她就算失去了一切,身邊卻至少還有一個時映雪,時映雪是會永遠幫助她的,就像上一次,上上一次,還有今天這一次一樣。
於是時映雪也不多和失去了記憶仿佛三歲小孩的呆萌玉樓春多說,直接用自己的神識壓住了她,手上一道靈光乍現,直接走到了玉樓春的麵前,將這一道靈光打竟了玉樓春的神識之中。
片刻之後,玉樓春的雙眼之中終於有了除了茫然之外的種種情緒。
或是懊惱,或是害怕,或是驚愕,或是欣喜。
這種種情緒最後都彙聚在一起,化成了一個帶著點點淚光的感激。
“映雪,你又救了我一次,謝謝你。”
玉樓春深深地在時映雪麵前鞠了一躬,若非她怕折了時映雪的修為道行,她真的很想直接對著時映雪深深重重地磕三個響頭。
救命之恩,如同再生父母!
想到救命之恩,玉樓春不免便想到了自己那位師尊。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可探月仙子所作所為哪裡是為人師尊應該做的?
回想起來她對自己做的一切,玉樓春都不免覺得齒冷。
探月仙子所作所為實在令人發指。
當初她被陸常林所傷,所說靈根和丹田受了影響,卻並不是不能修養的,假以時日她同樣還能繼續修煉而至於那些所謂的“毀了容貌就不能繼承聖女”的規定,她從不在意。
玉樓春從未想過當什麼勞什子的聖女,更加沒有覬覦過所謂的掌教之位。
甚至而言,她當初會留在合歡神教,不過是因為認識了洛陽錦和青龍墨這兩位姐妹。
玉樓春好好修煉的唯一動力,就是將自己的兩個妹妹好好守護在身邊,可這樣一個簡單的願望竟也破滅了。
探月仙子說她傷了容貌,有秘藥可以將她身上的傷口清理乾淨。
她從前從未見過探月仙子那張美麗的容顏背後藏著什麼樣的惡毒靈魂,更不會懷疑自己的師尊對自己會抱有巨大的惡意。
一切罪惡的來源都是那瓶她從未懷疑過的傷藥,她將紫色的藥液敷在自己的傷口上從那以後,她的身軀便再也不由自己的意願行動。
永遠不會受傷的軀體讓她對於自己的生活愈發厭煩,探月仙子雖沒有明說,她也隱隱約約能猜到自己體內藏了什麼不能見人的秘密。
她不怕魚死網破,可她怕投鼠忌器。
探月仙子將洛陽錦和青龍墨藏了起來,要她好好聽話,不然就殺了她們。
她這才將自己滿腔的怒火藏了起來,但這不代表她心中願意接受這一切,但凡有機會,她便要伺機複仇。
隻是玉樓春從前想的還是太過幼稚,她在探月仙子的轄製下連五行信都難以回複,更何談找到自己的兩個妹妹,對探月仙子複仇?
於是一拖再拖,拖到了時映雪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