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絡情情不自禁地往漣漪的方向飛去。
她太想要漣漪死了。
以至於剛剛看到漣漪的時候,絡情第一反應還以為自己的執念太強,以至於看到了幻覺。
但是麵前的漣漪顯然並不是死人,也並非幻覺。
她身上露出來的生人氣息是那樣的重,那種隻屬於的活人的,鮮活的氣息是那樣地叫她垂涎。
於是那一刻絡情又再次地嫉妒了起來。
她嫉妒漣漪似乎得到她的一切。
漣漪從她的身邊搶走了她的哥哥,搶走了她的性命,現在她不過是一個飽受摧殘連靈魂都不穩定的孤魂野鬼,連輪回都入不了,漣漪卻在自己的麵前這樣活蹦亂跳。
她怎麼可能不嫉妒?
她嫉妒地快瘋了!
可惜她並沒有能夠殺死漣漪的實力,隻能夠不甘心地在漣漪的麵前不斷駐足。
但很快她又聽到了兄長的喊聲。
在靠近兄長和殺死漣漪之間她不知哪個對她來說更為吸引,但是她顯然不具有立刻將漣漪殺死的實力,隻好不甘不願地回到了兄長的身邊。
但她一直想著,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夠將漣漪殺死。
很快絡情就想到了——借刀殺人。
在出來之前,絡情就已經通過某種特殊的手段知道了,這個湖水的下麵藏著某種可怕的怪物。
假如不發出聲音,那怪物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被驚擾的。
這怪物看不見東西,卻對聲音極為敏感,若是大喊大叫,很有可能會引得這怪物暴動。
暴動!
好啊!
絡情幾乎是狂喜起來了。
這怪物暴動,如果能讓它直接去攻擊漣漪,把漣漪殺死了,那這樣自己就可以將一切奪回來了。
所以有句話說,被自私和仇恨蒙蔽了雙眼的人是最為可怕的,她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究竟多麼愚蠢,也不會考慮後果,隻是固執地想要達成這個目標。
所以絡情就開始大吼大叫,果真將那怪物從湖水的底部給喊了出來。
不過怪物沒有攻擊漣漪,反而是先攻擊了她自己,這叫絡情很惱火。
所以她才會在後來漣漪等人要下水的時候,直接就將怪物給引到了漣漪的那邊去了,隻希望通過這怪物的力量將漣漪殺死。
但她顯然沒有意識到,被她直接忽略掉的時映雪等人境界並不算低,雖然沒有絡蘅高,但是也很顯然不會被這怪物給秒殺。
後來的事情就出乎了絡情的意料了。
她似乎也一直忘記了一件事情,漣漪之前沒有殺她,不意味著漣漪每一次都不會殺她。
譬如這一次,她終於徹底將漣漪給惹火了。
也虧得她不過是個靈魂,若是個人,在漣漪那一攻擊下恐怕直接就重傷而死了。
哥哥似乎還是非常掛念那個狐狸精,這叫絡情非常惱火,但她已經受了傷,追不上去了。
絡情當然不知道彆人是怎麼想的。
她當然沒有被那些邪念侵染,這些想要漣漪死的念頭完全就是出自本心,也不會想到哥哥居然會用白心丹給自己吃——絡情快快樂樂的,又開始盤算下一次究竟要怎麼找漣漪的麻煩,渾然沒有發覺自己的哥哥看她的目光已經越來越欲言又止了。
絡蘅對絡情很失望。
不失望絕對是假的,他從前一直以為絡情是個純真可愛善良無比的小姑娘,怎麼也想不到絡情居然會真的做出這總禍水東引的事情。
無論是想要叫漣漪去死,還是故意將禍源給引到漣漪的身邊去,這都與絡蘅心中的絡情背道而馳。
產生了失望這種情緒之後,絡蘅就不禁回頭想起之前許多友人欲言又止給自己旁敲側擊地說過絡情的一些事情。
那個時候他並不相信這些,甚至隻是一笑而過了,但是現在再想起來的時候,卻忽然覺得友人說的那些事情似乎並不是無稽之談——倘若絡情確實是個主動做禍水東引之舉動的人,她也很有可能會做友人口中說的那些事情。
更何況,友人也一直說絡情看自己的眼神並不正常,她對自己的態度和對彆人的態度也完全不一樣。
應該說,絡情似乎對所有與絡蘅關係好的人都會產生一種極為強烈的嫉妒,會想儘辦法去斬斷絡蘅與此人之間的聯係,這樣一遍一遍地鬨下來,絡蘅的身邊確實已經不留下多少友人了。
異性友人一個也沒有,同性友人也寥寥無幾。
這樣想,就讓絡蘅覺得心中無比複雜了。
如果絡情真的做了這樣樁樁件件的事情,又是這樣控製著自己,不讓任何人接觸自己,絡蘅就覺得自己印象之中的絡情已經完全不再是自己麵前的這個絡情了。
這個絡情很陌生。
她會在笑容隱藏的背後做出傷人之舉,然後還純良無辜地將自己的惡性藏在這一份笑容之後——想想她居然還那樣依賴地看著自己,對自己擺出習慣的青澀笑容,絡蘅便覺得事情已經完全顛覆了自己的想象。
而且絡情不是自己的妹妹嗎?
若真的按照那些友人的猜測,妹妹的心思恐怕並不正——他是做錯了什麼,才將一個小姑娘給養歪了?
絡蘅不知道怎麼把這樣一個心裡有很多惡念的絡情和自己印象裡的小姑娘合在一起。
而且他不僅僅想起來了友人和自己說的那些事情,他甚至想起來了那一次絡情莫名其妙的病危。
在離開清虛界前往靈虛界找情骨的時候,絡蘅也很擔心絡情的身體,所以已經儘量地找來了很多丹藥和法寶來維持絡情的性命。
不誇張地說,這些丹藥和法寶能夠保護絡情幾百年,讓她的身體保持之前的狀態,並不惡化。
正是因為安頓保證好了絡情的身體,絡蘅才會如此放心地離開清虛界,前往靈虛界。
可是絡情就自己莫名其妙地病危了——若非是絡情這一次的病危,他想他已經和漣漪說清楚了自己的來意,也不會再打漣漪情骨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