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修在遠處漂浮著,他看到浮乙的時候,臉上有明顯的忌憚之色,所以隻是遠遠地站在離時映雪有些距離的地方,臉上帶著一點兒輕蔑的笑意。
之前時映雪彈到他身上去的明夷陰陽火已經被他不知用什麼法子撲滅了,看來此人確實有點兒本事,並不像時映雪之前遇到的那些鬼修那樣弱。
但是時映雪還是敏銳地發現了,這鬼修已經有些外強中乾了。
時映雪的明夷陰陽火究竟有多大威力,她可從不初吹噓,尤其是明夷陰陽火對於鬼修的克製作用,更是立竿見影,雖然這鬼修似乎成功地將明夷陰陽火從自己的身上撲滅了,但是時映雪還是從他的動作之中看出來了,這鬼修受了不小的傷。
更何況,無鋒之劍意如霜對於他的反彈可絕不小。
如果時映雪沒有猜錯的話,剛剛他伸出來去搶奪意如霜的那隻手,這個時候已經完全被明夷陰陽火給燒成了一片焦黑。
而他這一隻手被燒的焦黑的肌膚下,所有的血肉和經脈都很有可能被剛剛意如霜連續兩次的反彈給震得經脈儘斷,血肉也很有可能已經碎裂成一塊塊難以辨認的血沫渣滓。
可能對於這鬼修來說,這樣的傷勢也算不上什麼厲害的傷勢,不過是被傷到了一條手,回去肯定能夠重新再生出來的,反正以他現在的修為,修複自己重度受損的肉體算不上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情,更何況不過是區區一條手臂罷了。
可他可能沒有想到,明夷陰陽火帶來的靈火傷害可不是這樣簡單就能夠治療好的,而意如霜的反抗之力將他手臂上的血肉和經脈震碎,血肉雖然可能重生,可是已經碎裂的經脈卻沒有重生的機會。
他這會兒可能僅僅是覺得手臂疼痛不已,但等他反應過來這條手臂完全治療不好的時候,他就知道剛剛因為自己的貪婪想要強行搶走意如霜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了。
這鬼修還在那大笑不已,時映雪才懶得理會他,等他說完了那些廢話之後,時映雪才冷淡開口道:“你把我的同伴都藏到哪裡去了?”
時映雪說的正是漣漪和珩錦。
這鬼修就是個變態無疑,時映雪剛剛已經經曆過一次他那移魂大法的摧殘了,所以她已經不擔心自己被他用什麼奇奇怪怪的方法針對。
她擔心的是珩錦和漣漪並沒有意識到這鬼修內心的扭曲和變態,之後可能會遭受極重的危險——就比如剛剛時映雪,想儘了心思想要繞開這鬼修對自己的暗算,卻萬萬沒有想到等她真的動手的時候,自己會傷到的不是這鬼修,而是漣漪和珩錦。
她怕那鬼修又使出來種種惡劣的法子,讓珩錦和漣漪自相殘殺。
這鬼修聽時映雪如此問道,竟然還能夠笑出聲來:“誒,你怎麼總是這樣呢,我在與你說話呢,你就隻想著問我這些人那些人究竟在哪裡,真是好生沒趣。”
“廢話連篇,若是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我今日就直接將你殺了!”
浮乙也對這種心腸歹毒之人沒有任何好感,更何況剛剛他對時映雪做的那些,都不僅僅是傷害,而是一種性質極為惡劣的虐殺,若非時映雪心誌堅定,而他又及時出現,這會兒時映雪便很有可能已經死了。
浮乙一步走到時映雪的身前,將時映雪擋在身後,手上凝出冷冷的光華來,果然是將自己的那柄長槍提出。
但是他也沒有貿然攻擊上去,隻是將時映雪護在身後,省的這鬼修又在背後作梗,弄出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事情來。
浮乙的威壓顯然比這鬼修要大,不過兩人同一境界,威壓的作用遠遠沒有跨階境界高,這鬼修顯然還是能夠遊刃有餘地麵對浮乙的。
他見浮乙動怒,也隻是誇張地“噢喲”了一聲,大聲說道:“怎麼就生氣起來了?誒,是了,我是不能夠殺了你,畢竟我的境界沒有你高,可是你要是真的能夠一招秒殺我,怎麼還在這裡胡說八道呢?可見你心裡到底還是害怕我的,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鬼修大肆地嘲笑了浮乙一番,又陰陽怪氣地說道:“我見你忽然出現,想必是這小丫頭的靈獸吧,想不到你這樣一個大乘期的靈獸,居然拜這樣一個弱小的修士為主,實在丟人!難不成是見她年輕貌美,做那些個丟人現眼之事?”
這鬼修嘴裡說出來的話,實在是太過難聽,肮臟腥臭,給時映雪的感覺就像是一隻陰溝裡的臭老鼠,見不得光,又臭又硬。
時映雪從前從不覺得一個人陰陽怪氣會是這樣惡心的一件事情,這鬼修最裡頭就沒有一句正常的話語,句句都似乎是衝著惡心人來的。
更何況他揣測時映雪和浮乙之間的關係如此肮臟,令時映雪難以接受。
時映雪如此,浮乙也一樣。
他提槍的手緩緩握緊了,對於這鬼修的出言不遜和汙言穢語難以忍受。
而見浮乙的一雙金瞳之中光芒緩緩地亮了起來,這鬼修立馬就準備腳底抹油。
隻可惜他的速度還是遠遠不及浮乙,浮乙幾乎是瞬間就堵死了他的去路,手上靈氣大作,直接就將他提到了自己的手裡:“說,他們去哪裡了!”
浮乙問的也是漣漪和珩錦。
他並不準備順著剛剛那鬼修的話茬說下去,這種難聽惡心的揣測,對時映雪和他都是一種惡意的中傷,如果理會他定然會有更多難聽的話說出口,乾脆懶得理會他,省的他愈說愈氣勁。
而且浮乙確實更加擔憂珩錦和漣漪的情況怎麼樣了。
珩錦和漣漪這麼兩個大活人,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憑空消失了,肯定是這鬼修在背後裝神弄鬼,說不定又是一場陰謀詭計,目的就是為了叫浮乙被激怒。
劍出鞘則必有人死,時映雪境界不低,剛剛那一出劍卻又回手給她也留下了傷,而浮乙的實力隻會更強,他若當真動手殺人,恐怕沒法子收回自己的手,如果將珩錦和漣漪給傷了,事情恐怕很難收場。
他這動手,原也就是想嚇唬嚇唬這鬼修罷了。
卻不料這鬼修似乎完全不怕一般,時映雪才感覺到哪裡不對,就發現這鬼修居然直接在浮乙的手裡頭變成了一團黑色的冷煙,化為流水一般從浮乙的手指與指尖之中流淌了一地,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果然又是障眼法!
麵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那鬼修的真身!
時映雪懷疑在剛剛浮乙出現的那一刻開始,這鬼修的真身就已經帶著珩錦和漣漪跑了,留下來的這個,不過就是一個障眼法,目的隻是為了將時映雪和浮乙拖延下來,令他帶著珩錦和漣漪這麼兩個人質完美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