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道場後,狛治看著空蕩蕩的,偶爾有風吹起落葉的諾大道場,不知為何,有了一點安心的感覺。
休息了一天後,第二天清晨,慶藏平川鄭重道:“狛治,我教授你武道,讓你做的事情很簡單,照顧戀雪。”
狛治微微皺眉,道:“照顧人?”
這不是他以為的事情。
“是。”
“戀雪的身體一直不好,體弱多病,所以她無法學會武道,我也不打算再教她了,她承受不住。”
“而我需要負責道場的花銷和經營,經常外出,無法一直照顧她。”
狛治沒在意原因,他隻是感到不可思議,。
“我的過去,昨日已經全部告訴你了。”
“將隻有女兒一個人在家的道場交給我這般罪人,你能放心?”
慶藏平川豪爽一笑:“這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不是已經把身為罪人的你收拾掉了?現在,你就是正常人,沒問題的。”
“武道,是保護重要之人的道,以後,你就把戀雪當成要保護的人,武道修煉會進步飛快。”
“行了,就這麼說定了。”
不待狛治說話,慶藏平川已經離開了,留下久久不能言語的狛治。
第一次,有人能這般信任自己.....
之後,狛治的日常,變成了修武道,照顧戀雪的兩點一線。
在武道修煉過後,他經常會背著戀雪,在茂密的森林中縱越疾馳著,戀雪那銀鈴般地開心笑聲驚起了大片鳥獸。
戀雪說,她喜歡這種全力奔跑時,迎麵而來的風,和眼中退後的景物,但是得了病後,就無法再全力奔跑了。
這時候,狛治並不知道,因為其悉心地照料關心,戀雪慢慢地傾心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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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歲的狛治,已經跟慶藏平川和慶藏戀雪一同在素流道場呆來三年了。
這期間,狛治在武道方麵的造詣愈發深厚,動起手來,慶藏平川已經不行了,而他對世界的看法,以及性格,在慶藏父女潛移默化地影響下,逐漸變得和正常人類似。
一直生活在灰暗中的狛治,哪怕光明對他伸出了手,他也隻會小心翼翼地避開,在無數次的試探後才能明白,哦,原來,這就是溫暖的感覺,並逐漸依戀他們,難以離開。
如今,父親也會為他而感到高興吧。
狛治已經很久沒夢到父親擔憂的麵容了。
“狛治,隨我過來。”
慶藏平川遠遠的喊了一聲,將狛治叫到了屋內。
“我們素流道場是慶藏家的長輩留下來的,因為我的弟弟在外遊蕩旅行著,所以隻能由我來管理,但是這兩三年下來,可能是因為我不適合管理吧,就是招不到門生,唉”
“也罷,我聯係了我那弟弟,也許他能夠把素流道場發揚光大。”
“到時候,趁著身體還能夠折騰,我也打算去遊離一番。”
狛治點點頭,道:“沒問題,我可以陪著您去。”
他以為慶藏平川叫他來說這些的意思,是讓他一起。
慶藏平川搖了搖頭,轉而滿眼笑意,對狛治道:“我叫你來,不是讓你陪我的,我想自己單獨去看看這世界,也試試武道修為能否百尺竿頭再進一步,等我回來再教導教導你。”
“我問你個問題,我女兒戀雪,我覺得她討人喜歡嗎?”
狛治實話實說:“那是自然。”
想到這裡,狛治心裡微黯。
這幾年,對於善解人意,落落大方的溫柔師妹,慶藏戀雪,他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隻是,狛治其實是自卑的。
他的過去實在是不堪入目,小偷,鬥毆,犯罪.........讓他覺得,他沒有資格去談什麼感情。
因此從未說過自己的心意,隻是默默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