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萬歲爺可以說,她不可以說,她隻是一個小答應,怎可妄議高級妃嬪的事呢,而且有些話說得太過直白,萬歲爺隨時可以治罪的。
皇帝察覺到她的不安,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
他想不到她可以說出這番大道理來,這還是平日裡看著不知憂愁的小妃嬪嗎?
她的話中有很多值得品味深思的地方,用淺顯的道理,點出一個從古至今的現象:士族往往鄙視供養他們的農民,對待子嗣後代的教養無形中灌輸的也是這種思想,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想來她過往的經曆並不太好,更顯得如今的她難能可貴。
皇帝溫柔地看著她,問道:“這麼說來,也並不是因李美人她們的話覺得難堪。”
蓮花趕忙點點頭,對,她要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那又是為何覺得難堪呢?”道理是那個道理,可話也得問,彆想糊弄過去,他已經隱約感覺到她為何覺得難堪了。
蓮花隻覺得眼前一黑,說了那麼多,怎麼還沒繞過這個話題,是不是當皇帝的都這麼精明呢!
她咬了咬唇,看了皇帝一眼,隻得說實話:“其實具體的,奴婢也說不上來,隻覺得有萬歲爺在上麵看著,奴婢就很難堪。”
她確實說不上來,萬歲爺跟自己相差懸殊,像當初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過,貴妃生辰宴不也像現在的賞花宴嗎,那時候她隻是傷心清露茶被搶,巴結不成貴妃了。
可今日的賞花宴感受又不相同了,不同在哪裡,她說不出來。
“什麼?”皇帝再次錯愕,他還猜測是不是因為她覺得自己詩確實不好,當眾念出下不來麵子,現在這個回答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蓮花小心翼翼地瞄萬歲爺一眼,不知道爺相不相信她的話。
皇帝沒好氣地說:“你是說若是今日朕不在,你就不會覺得如此難堪?”
蓮花抬眼觀察了一下萬歲爺,不知道說實話會不會被揍,斟酌了一下道:“這個,這個,奴婢也說不好,或許不在好一些……”
得,原來是因為他哭,他算是知道了,這小女子實在不可理喻。
皇帝站起來,狠聲說:“睡覺。”
“哦。”蓮花爬上床,又嘟囔一句:“明明是爺要聊的嘛,怎麼不高興了,賞花宴上奴婢知道萬歲爺可一直在笑話奴婢呢…”
皇帝一把拉過被子,將她兜頭兜腦蓋上,在她身邊躺下。
蓮花一咕嚕將被子扯開,想起了什麼,嬉皮笑臉地問:“咦,爺開始問的安好,是不是在問今日賞花宴上奴婢是否安好呀?”
“朕未曾如此說。”皇帝不想理她。
“是麼,還以為爺是關心奴婢有什麼不好呢。”蓮花蹭近萬歲爺,挨著他問。
“食不言寢不語,睡覺!”皇帝將她一把摟進懷裡,不讓她再說話。
“哦。”
聲音歇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