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接著道:“得褚院正啟發,方才與褚院正相談,臣等推測蓮主子異或在腦中。”
這是兩人都認同的點。
褚院正附和:“正是。萬歲爺,容臣冒昧一問,不知蓮主子幾年前是否生過大病?”
皇帝手叩禦案,靜靜聽著,聽到這裡,他手一頓,抬眼向下看去,就見黃祖德在一旁神色認真,滿麵沉思之色,而褚院正也差不多,一臉求解。
兩人於醫道上都有些癡迷,在這上頭信得過。
隻是有些事涉及他的小妃嬪,他怕人去探究,無意說漏,讓囡囡知道就不妥了,還是不說吧,先看看情形。
他掩下思緒,反問:“褚院正何出此言?”
褚院正自己也想不明白:“按理說,蓮主子的身子康健得很,不像久病空耗過身子之人,一切正常,此等異樣也不似隱疾——”
他說著看向黃祖德。
黃祖德回望點頭讚同:“不是隱疾。”
褚院正接著道:“故而臣推測,或是從前病過在腦中留下一絲痕跡?如人之傷疤,好了淡去也留下一絲痕跡,卻於人無礙的,隻是撫去,肌理觸感略不相同罷了。”
這點,黃祖德倒是意見相左,有不同的看法,他低頭沉思著。
皇帝問道:“這麼說,無複發的可能?”
這是他最關心的。
“這……”褚院正露出為難之色,真正的緣由沒有斷出來,但現下看是無大礙的,隻是作為禦醫,這樣的包票他不敢打。
黃祖德這邊想好了,抬起頭,鄭重上稟道:“啟稟萬歲爺,微臣以為蓮主子非疾也,更像是什麼被堵住了一般,卻堵得一分不多,一毫不少,氣血才會如此依舊通暢,其他一切如常,微臣以為這對蓮主子的身子並無影響。”
皇帝點點頭沒有說話,褚院正和黃祖德兩人說的都有對的地方,他的小妃嬪當年的確病過一場,得路過的一個遊醫及時救治過,才沒有病得虧空了身子,隻是那些痛苦的記憶也被堵住了。
他的小妃嬪,忘了最絕望的那一年記憶……
聽她說過小時候的很多事,卻獨獨沒有說過十歲那一年的事,連提都沒提過。
褚院正聽了黃祖德的話,細細一想,也覺得有可能:“這麼說倒是能說得通,隻是也斷不出何處受阻,是自發受阻,還是受外力所阻。”
他長歎一聲,自言自語的感慨道:“若是千金聖手在定可斷出。”
自己的醫術還是不夠啊,唉。
一旁的黃祖德抓住重點,疑惑的問:“千金聖手?”
他沒聽過的,杏林有這號人物?
褚院正轉頭解釋:“你還年輕,當未聽過。多年以前,千金聖手在杏林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手醫術出神入化,隻是已經隱退多年不知所蹤,不知現下如何了。”
他說話的語氣中帶了一絲崇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