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將人挪轉過來,就見崔三娘睜著一雙吊梢眼眼睛,胸口一個血洞,赫然是被什麼洞穿了,已沒了聲息。
他嚇得一把將人推倒在地,往艙壁上看,便看見崔三娘身體掩蓋那處的艙壁竟也有一個射穿的洞。
他急忙扭頭,果然另一邊也有一個相對的,這次射過來的,比前頭那支箭威力要更強。
柳二爺腦門子一下見了汗,心劇烈跳動起來,這威力隻怕小幾也扛不住。
他咽了咽口水,對著崔三娘告罪了一聲,直接將屍體提起擋在身前,拖著屍體來到船尾方向的船艙門前。
此時外頭的江麵被大船的燈火照亮一片,船尾不再是黑漆漆一片,不必去看,柳二爺也判斷出那大船逐漸接近,已離得很近,船尾已有箭矢射來,幾乎將整條船覆蓋。
再不逃走,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他咬了咬牙,急忙翻出一條繩索,將崔三娘屍首綁到背上,這是他的人肉護盾。
他估摸那威力的弓箭手隻有一名,否則先前在船頭他們就已經死光了,隻要躲開那人的箭,其餘的箭矢用崔三娘的屍首就能擋。
待將人牢牢綁在後背後,他瞅準機會,快速竄出,彎著腰幾步到了船邊,欲要跳入水中。
身後聽到了幾支箭射入肉的聲音,他心知是是崔三娘的屍首替他擋了流箭,不由加緊動作頭朝下一個猛紮,腳順勢一蹬船邊助力。
同時在半空中,他拿刀割斷和崔三娘綁著的繩索,欲紮進水裡時可以快速下潛。
就在他割開繩索甩開崔三娘屍首時,一支短小弩箭正中後心,人未哼一聲便失去了力氣,跌入水中,很快水下染了一片鮮紅。
緩緩靠近的大船上,郭順麵無表情地將弩弓放好,仿佛殺得不是人一般,麵上一絲波動都沒有,冷血至極。
那兩條放下去的小船,很快就接近花船。
到了花船附近,小船上的人很快跳下水去撈掉落的屍首,不久後,五具整整齊齊的屍首擺在花船甲板上。
小船的領頭人渾身濕漉漉的爬上花船,看了一遭後,衝著大船稟告:“順子哥,那老鴇和龜公都死了,另外還有三個姑娘的屍首,不過對不上,沒有十歲的,興許是掉下了江中沒撈上來。”
“船艙中呢?”郭順問道。
“沒人。”
怎麼會?
郭順蹙眉,回憶剛剛的畫麵,的確一直沒看見有十歲左右的女童。
郭家的船是從花船船頭向側方靠近,當時江上隻得花船船頭兩個燈籠照亮,其餘地方尤其是船尾,那是死角。
莫非,人是在那時悄然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