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眼睛落回蓮花身上,弄不清楚人想做什麼。
卻見她的小女兒招了招手,將那太監叫過來,賊兮兮地對著這太監說了幾句話。
那幾句話讓她眼皮都跳起來。
好嘛,她的小女兒果然還是那個秉性,想一出是一出的頑劣性子,風風火火的,竟是想叫這太監把黃神醫給趕出宮去。
豈有此理!人身子還沒養好呢,瞧著還蔫兒蔫兒的,卻已有精力搞這些,河還沒過呢,就想把大夫趕走,把橋給拆了,聽得她心頭火騰的一下就起。
蓮花剛同小吉子講完,便覺得脖子涼颼颼的。
她轉頭瞧去,呀!方才還溫柔和善的娘親,咋目光變冷了?
嚇得她打了個激靈,連忙期期艾艾地解釋:“娘親,我,我就是想讓神醫給大哥哥早些治腿嘛,我都好了,神醫就,就不必留在這裡了……”
也不必給她看什麼病了……
不是一舉兩得麼?
蘇然板著臉,將她心裡那點小九九打碎,聲音硬了幾分訓道:“你大哥的腿要治,你養身子的藥也得喝,彆想逃了去。黃神醫醫術了得,此次若非有他,隻怕……”
停了停,蘇然略過那些不吉利的話,接著訓:“他對咱們有大恩,當敬著尊著,不可如此無禮,知曉不?”
蓮花一下子蔫巴了幾分,連忙乖乖點頭。
“娘親,這些道理我曉得的……”她那不過是想,哎呀,就算趕也是好好的趕,給人拿大包小包的東西謝謝人,讓萬歲爺安排駕著車給好好送回去,說趕不過是鬨著玩的,隻是:“娘親,我還是想讓神醫早些給大哥哥治腿呢。”
給大哥哥治腿要緊,她眼下都沒什麼事了嘛……
蘇然目光柔和下來,摸了摸她的頭,隻覺得自己的小女兒一如從前那般,待親人關切無比,又乖乖巧巧的,讓她疼到心坎裡去。
她道心裡有數的,不必憂心,好好養身子才是大事。
接下來蘇然問蓮花,怎麼知道連慕的事。
蓮花便一五一十地將之前皇帝和她聊的事說了,最後憂慮地說:“唉,娘親呀,大哥哥冒名頂替去考試,聽爺說要抓去遊街的,不知能不能給大哥哥蒙塊布,給大哥哥留些臉。”
蘇然失笑,同她說無事的,不會遊街,彆操心,好好養好身子才是正理。
蓮花心安了,她靠在蘇然的肩頭有一肚子話要說,絮絮叨叨的講著。
畢竟大病初醒,將一身精力耗費空,即便她再舍不得,人卻漸漸乏下來,眼皮越來越沉。
最後,她輕聲呢喃:“娘親,你們都好好的呢,真好呀……”
嘴角翹起一個甜甜的安心笑容,慢慢閉上眼睛放心地睡了過去。
許久後,蘇然才輕聲朝外叫人進來。
皇帝得到消息從書房過來。
待兩人出了門,皇帝道:“朕已吩咐人備好了車馬,蓮夫人勞累多日,不若明日再走,歇息一晚,也好再陪陪她?”
蘇然搖頭,望著殿中方向:“多謝聖上美意,隻是我在宮中也待了許多日子,如今囡囡沒什麼事,我也該回了,早些回去,他們好安心。何況明日對蓮家至關重要,我不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