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不敢大意,給掌刑司的人使了個眼色,警惕地盯著地上的人,防備人暴起傷人。
其餘人用防備的姿勢,慢慢圍攏過來。
他勸道:“娘娘,萬歲爺是不會見您的,您就不要為難奴才了,跟奴才回去吧。”
稱呼她一聲娘娘已是抬舉了,宮裡頭是個人都知道,薛婉君被摘了“貴”字被囚在華慶殿,往後終身應是不能出去了,這輩子是再也沒有崛起的可能性,至於將來如何處置,聖心難測,不好猜。
等了一會兒,不見人有反應,季運來又道:“娘娘您看,您既已入了宮,便是皇家的人了,與那薛賊已無乾係,要奴才說啊,您也該和那些逆賊早做了斷才是,想開一些,萬歲爺待您不薄,吃穿用度還是按著往常慣例,奴才們也不敢怠慢您……”
他一邊說,一邊跟掌刑司的人圍將過去,防止人跑脫。
下一瞬,他使了個眼色,掌刑司的人猛地過去,就在抓住地上的人時,薛婉君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終於有反應了。
她慘然笑道:“待我不薄?哈哈哈……既待我不薄,緣何一麵都不肯見?若待我不薄,緣何滅我薛家九族?”
她猛然轉頭盯著季運來,胸脯一起一伏,雙目充血,獰聲質問。
季運來先是一愣,隨後聽到質問,不由寒了麵,冷笑一聲:“奴才位卑言輕,本不敢對此事置喙,隻是奴才也聽說過一句話,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薛家不守臣道、意圖謀反,若真讓你們薛家得逞,隻怕生靈塗炭,不知死多少無辜百姓,成天下禍害。在娘娘眼裡,難不成百姓死得,你們薛家就死不得?”
季運來出身窮苦人家,經曆過兵匪亂流,全家隻剩他一人,後被迫淨身入宮,也經曆過先帝時期後宮的混亂,雖被宮中磨去了血性,但骨子裡的嫉惡如仇仍在。
薛婉君輕蔑一笑:“你們這些狗奴才,無知賤人,便是你們一百條性命,也比不得我薛家子弟一根汗毛,竟敢同我等相提並論?”。
話不投機半句多,季運來寒著臉:“娘娘說的是,在您眼中,我等在自是狗奴才,隻是今後莫要仰仗我們狗奴才才是。來人,帶走!”
掌刑司的人立即便要動手。
薛婉君怒喝:“不必了,本宮自己會走。”身上淩厲氣勢大盛。
即便成階下囚,她依舊是高高在上的世家之女!
掌刑司的人停下動作,看向季運來,頓時猶豫不決。
季運來皮笑肉不笑道:“娘娘能自己回去,那是再好不過了。”
話雖這麼說,身子卻沒動,其餘的太監看他動作,也沒有動。
薛婉君嘴角牽起嘲諷弧度,雙眸如同千年寒潭,看人一眼便讓人徹骨冰寒。
她慢慢撐起身,仿佛從前一般,一身淩厲氣勢似乎從來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