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少話心狠的二婚男1(1 / 2)

不做渣男[快穿] 龍貓大嬸 11050 字 10個月前

“我告訴你,這是我的房間!不是你房間!你再把你的臭東西放拿進來,我就打死你!”尖銳的少女聲音突然響起,穿破薄薄的牆壁,直接鑽入劉楠耳朵裡。

劉楠有些迷茫地睜開眼,臉上現出一絲不適,身下木床板硬邦邦,硌得他渾身疼。他看著斑駁泛黃的天花板,有些回不過神來。

是了,他已經“去世”了,現在是在新的小世界裡。

“小路,你怎麼又惹文婷生氣了?你能不能乖點啊?”一個沙啞的女聲響起,她的話裡先是飽含著濃濃的不滿,緊接著轉成溫柔小意,“文婷,你爸爸在睡覺,說話小聲一點點。”

“哼!不用你管!”先前的少女聲音響起,隨後便是重重的關門聲。

劉楠躺在床上不動,接受所有訊息。

原身是竹子縣城本地人,家就在竹子小學旁,老舊的兩層樓房,一樓開著一家小小的文具店,二樓拿來居住。他今年三十五歲,父母健在,底下有個女兒。前妻在前兩年跟彆人跑了,去年年頭回來了一趟,找他辦理了離婚。今年年初他經人介紹,和沈秋芳結婚。

沈秋芳是縣城底下鎮上的人家,前夫長期在外打工,她在家裡辛辛苦苦照顧女兒和公婆。去年,前夫在外頭好上的女人懷孕了,便回來硬拉著她把離婚證領了,女兒也直接扔給她。

沈秋芳是不想再嫁人的,但是她的父母卻不答應。她父母拿著鞭子抽她趕她罵她,不嫁人就打死她。

她沒錢,不識字,隻能抱著女兒哭,哭完後就點頭答應嫁人了,隻一個條件,男方那邊得讓她帶著孩子改嫁。這樣一來,就勸退了大部分男人,這會才是兩千年,有人發達了,但更多人也隻是能吃飽穿暖手裡稍有點餘錢,誰樂意養個沒血緣的女兒啊?到時供不供她上學啊?

原身倒是想再娶個媳婦的,隻是他自從前頭老婆跑了之後就天天沉著一張臉,也不跟人說話,相親的對象見了他這張黑臉就慌,無一例外拒絕了他。

這兩個婚戀市場滯銷者便在旁人的撮合下走到了一塊。原身想著不就帶著女兒嫁過來嘛,給幾口飯吃而已,有什麼難的。沈秋芳瞅了瞅那張黑臉,寬慰自己,不就是看起來凶點嗎,最多少點看他的臉就行了。

兩人領了結婚證,沈秋芳和她女兒王小路住了進來。

劉家房子不大,二樓約摸有個五六十平,統共三個房間,分彆住著劉父劉母兩口子、原身、他女兒劉文婷。沈秋芳搬進原身屋裡,兩口子住一塊,沒毛病。王小路搬進劉文婷房間裡,這可鬨了好大一通!

在原身記憶中,劉文婷曾經也是個開朗活潑的小孩子。在她媽媽出走之後,附近的居民都知道了這樁醜事,在家裡頭說幾句,便被家裡的孩子聽了進去。小孩子們便拿這事來嘲笑劉文婷,說她跟她媽一樣,都是不要臉的人。劉文婷在日複一日的嘲笑中,慢慢長成現在這個滿身是刺的小姑娘。

有人入侵了她的地盤,她一邊把王小路往外推一邊罵,“你是哪來的鳥啊,敢來我這裡占地盤,信不信我揍死你!”

王小路自幼在爺爺奶奶的不喜、父親的漠視中長大,她性情偏軟,被旁人欺負了也隻會躲起來哭,從來不敢頂撞彆人。

自家女兒和彆的男人的女兒,儘管心中不喜自家女兒,但原身肯定偏向她。劉父劉母也是如此。

沈秋芳心疼自己女兒,但是也不敢開口說話,隻摟著王小路默默流眼淚。最後劉母不耐煩地抱了一張破涼席出來,扔在客廳中間,“多大點事兒啊,讓她睡客廳!”

就這樣,王小路被安置在客廳。劉文婷也從此得了樂趣,在外頭人人都欺負她,她回到家裡便拿王小路出氣。

沈秋芳當然知道女兒的委屈,但她有什麼辦法呢?丈夫允許她帶女兒住進來,落在他們家戶口本上,這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她也不想因為女兒,跟丈夫、跟公婆、跟繼女鬨得關係不好。

時間一久,她逐漸厭煩了女兒總是偷偷哭泣的行為。她心裡想著,我辛辛苦苦生了你,你卻是個沒帶把的,害得你爸你爺爺奶奶都厭惡我,現在我再嫁,想方設法把你帶上了,你卻一點兒不懂事!一點兒也不會考慮我的難處!

沈秋芳一心想著把她的日子過好,哄著丈夫那一家子,冷著女兒一個人,一點點把女兒趕出她的視線。而原身更不是個什麼好貨,自從鬨出前妻那件事後,他對所有人都信不過,明明置身事內卻能理所當然地把自己置身事外,除了對生他養他的父母好些,妻子和兩個女兒並不被他放在心裡。

開文具店掙的錢,他全部攥在自己手裡,每天給沈秋芳的買菜錢,他總要細細核對過,不允許她偷偷藏下一分錢。劉文婷要上學,劉父劉母願意出錢就讓她上學,反正他不會出錢。原因很簡單,一個背叛拋棄他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又會是什麼好東西?王小路想上學?彆想了,反正她媽沒錢,他不會出錢。

居委會知道王小路沒上學後上門找了原身幾次,但原身就是默不作聲,任你把話說出花,他就是黑著一張臉不說話。最終王小路還是沒辦法上學,隻每天在家裡做家務、在文具店裡幫幫忙。

一年年過去,劉父劉母老了掙不了什麼錢了,出不起學費了,劉文婷自己學習成績也不好,便輟學出去打工。王小路膽子小,不敢出遠門,一直便在文具店做些雜活,也沒有工資。

等到王小路十八歲,沈秋芳找人說親,把她嫁給縣城郊區的一戶人家。結婚、生兒育女、照顧公婆丈夫、打理田地,王小路這一生就這麼過去了。

劉文婷在外麵打工,自己認識了個對象,糊裡糊塗就跟他住在一起,懷孕後糊裡糊塗把孩子生了下來。因為年紀小,結婚證沒領,孩子戶口上不了,那男人變心後收拾包裹跑了,留下她和孩子在小租房裡。當房子租期到,她們兩母女被趕了出來。劉文婷沒辦法,隻能帶孩子回家。原身卻因為她未婚生女而勃然大怒,堅決不讓她進屋。最後,劉文婷和孩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

咯吱長長一聲,房間那扇老舊單薄的木門被推開,沈秋芳抱著一堆衣服走進來。見劉楠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發呆,她有些無措地解釋:“是小路吵醒了你嗎?都怪這孩子做事不細心一點,給文婷收衣服時不小心把她自己的褲子給收了進去。你要不再睡會吧?飯煮好了,我疊好衣服就去炒菜。”

這時沈秋芳嫁給他不過兩三個月光景,原身本就天天板著一張臉,看上去怵人得很。沈秋芳也處處賠著小心,生怕一不小心把他惹火了,把她和女兒趕出家門。

劉楠悶悶地唔了一聲,然後起床。

窩在客廳角落裡的王小路努力把自己的身子縮得小小的,生怕劉楠看見她的身影。

上完廁所出來的劉楠在客廳坐下,像個大老爺們把腳靠在茶幾上,一手拿著遙控器不斷換台。

客廳小小的,王小路睡覺的那張破涼席就這麼大咧咧地放在一邊,礙眼得很。

劉楠看了幾分鐘電視,臉色越發不好了。啪的一下把遙控器扔在茶幾上,抱著雙手一臉不好惹的樣子。

沈秋芳收拾完衣服從房間出來,看到丈夫滿臉的不愉快和角落裡嚇得直發抖的女兒,心立即提了上來,抖著聲音說:“小路,快去廚房幫我洗菜!”

王小路像逃般鑽進廚房裡,按著砰砰亂跳的心臟大喘氣。

沈秋芳見女兒躲進廚房裡了,她也沒那麼慌了,帶著一絲絲小心翼翼問道:“你怎麼了?餓了嗎?”

劉楠看了她一眼,那張臉依然發黑發黑的,半晌才憋出一句:“礙眼!”

沈秋芳眼淚都快要下來了,她女兒都儘量躲著他了,他還嫌她礙眼!

劉楠起身,一腳把那張破涼席踹成一堆,然後彎腰把它折成一團,拿下樓扔掉。

沈秋芳手腳發涼,無力地靠在牆上,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樓下文具店裡,正在收錢結賬的劉母見他拿著破涼席下來,問道:“阿楠,你拿涼席去哪兒啊?晚上小路還得睡覺呢。”

劉楠悶悶道,“睡客廳,礙眼。”

說完也不管母親什麼反應,徑直走出門去扔垃圾。

劉母歎了一口氣,睡客廳礙眼又有什麼辦法?誰叫你答應了沈秋芳帶孩子嫁過來呢?

劉楠扔了垃圾後走到老街的破爛店裡轉了一圈,看到有個小小的二手折疊鐵架床,便講價買了下來。他也不願意出五塊錢的搬運費,自己扛起來就走。

劉母還在發愁,兒子就回來了。他肩上還扛著個鐵架床,把她唬了一跳。

“哎喲,你去哪裡找這東西回來的啊?瞧著邊上都是鏽點!”劉母開始念叨,“你花了多少錢啊?要不要三十塊?要是超過了三十塊就不值當了,那一個小丫頭睡地下不就得了嗎?”

劉楠停住腳步,用一雙死魚眼看著母親。

“行行行,趕緊上去吧!”劉母趕緊擺手,再說他就要惱了,晚上就要不吃飯了。

唉!劉母又歎了一口氣。她這輩子真是苦啊,苦瓜都沒她的命苦啊!舊時餓死了爹媽,嫁了男人,生了一雙兒女,女兒嫁得不好,早早就被蹉跎走了。兒子娶的媳婦不好,把兒子禍害成現在這個死樣子。

劉楠扛著鐵架床上到二樓,把鐵架床往牆角一擱,拿螺絲刀來搭起來,約摸是八十公分乘以一米五。他又往破爛店跑了兩趟,撿回木板把床鋪好。

等他抬起頭,看到一個小腦袋倏地藏回廚房裡。

“媽,那張床是給我的嗎?”王小路用氣聲說話。

沈秋芳在劉楠搭床時就悄悄看了幾眼,心裡的擔憂難過一下子就消了。她臉上帶著一點笑意,一邊炒菜一邊說,“肯定是給你的啊!”

沒多久,飯菜炒好端上桌了,劉父拿著他的掙錢工具——一個裝著木簽的竹筒、一本算|命書回來了。劉父生來就沒左手,自八十年代起就在縣城公園的路邊擺攤算|命、解簽、起名、挑日子。生意嘛,也就一般般。畢竟那縣城公園的路邊有五六個算|命先生跟他搶生意。

“怎麼突然搞了個鐵架子床?比之前更礙地方了。”劉父看了一眼,隨口問了一句,也不需要劉楠回答,問完就自顧自吃飯。

家裡的氣氛很沉悶,大家吃飯也默不作聲,我吃我的,你吃你的,吃完把碗往桌上一擱就散開,留下沈秋芳和王小路收拾。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