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風心裡恨得很,雖然派出所沒從小流氓的手機上找到他的通話記錄和聊天記錄,但是那幾個小流氓被抓之前,就獅子大開口向他拿了幾萬塊,如果他不給錢,他們可能會一不小心向警察透露些不好的消息。
他的新開的一個場子在這時居然出了事。這個新場子在三十多公裡的鄰近鎮上,那個鎮子很是偏僻,劉風打點好那兒的地頭蛇和派出所的所長後,便肆無忌憚地把場子開了起來,晚上十點到淩晨五點營業,一前一後兩個門口都有夥計望風。
照理說,這個場子不大可能出事。偏偏它就出了事,一前一後望風的夥計被人砸暈在地,十幾個警察把場子圍了起來,當晚就把全部人抓了回去。
劉風知道這個消息後,急躁不安,想不明白場子為什麼會出事。稍稍冷靜下來後,他顧不上爹媽老婆孩子,趁警方那邊還沒找上門,抓緊時間把家裡的現金、老婆的首飾全塞包裡,把□□套在車牌上,帶著口罩墨鏡去ATM取了幾萬現金後,連夜逃走。
幾天內,劉風的廠子無一不被警方看管起來,裡麵的活計和賭徒也被抓了回去,他老婆平時也幫忙看場,也被一塊抓了回去。
同時,這幾個鎮子的官場動蕩,有人落馬,有人上位。盤踞鎮子多年的大佬被剃了光頭,再也沒有往日的風光。
劉六兩口子也被請去派出所喝了幾頓茶,雖然被放回家了,但他們也不敢出去見人了。
附近的幾個村落,誰不知道他兒子成了通緝犯,他兒媳在蹲監獄啊?他們活了一輩子,老了,臉麵也被兒子兒媳給丟光了!
這些風風雨雨都與劉楠無關,劉楠隻是一個踏實賣豆腐的豆腐劉。
農曆九月十五,徐長英的父親八□□壽。徐長英的兄姐們都說要給老爺子辦幾桌,他們這些兄弟姐妹也能聚聚。
徐長英下班回到小租房時已經是深夜十點十分,她坐在上一任租客留下來的半塌陷沙發裡,看到群裡其他四個兄弟姐妹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自己要出多少錢、要給老爺子買什麼禮物,心裡有些發悶。
她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前頭有三個姐姐和一個哥哥。以前劉楠有錢時,這些兄姐對她很是熱絡,總希望她能在劉楠麵前提幾句她那些外甥們,盼著這有錢的妹夫能幫扶一下。但是劉楠根本看不起她,連帶著瞧不起她的兄姐外甥,從來不肯幫拉一把。但她的兄姐們半信半疑,總覺得她沒有幫忙,跟她的關係也越來越不好。
後來劉楠落魄了,這些兄姐倒對她好了一些。但是他們仍然有自己的小算盤,認為劉楠倒了,徐長英外出打工了,手裡肯定會攢下不少錢。於是每逢爹媽生病、生日、過年過節,他們都會讓徐長英多出點錢,從來不會體諒一下。
徐長英性子堅韌,但脾性偏軟,兄姐的要求,她再為難也儘量去滿足。她總想著,畢竟這些是她的兄姐啊!
像現在,群裡頭信息刷得飛快。
大姐:“長英啊,你之前給咱爸買的衣服質量很好,這次回來記得帶兩套回來啊!”
二姐:“小妹,你之前不是給我們帶過絲巾嗎?你小外甥女秋天要相親,你給她帶條紅色的回來!”
三姐:“長英,我打算給老爸封一千八百八十八的紅包,你要封多少?你可不能比我少啊!我在家種田,你在外麵上班,一年到頭都不知道比我掙多多少!”
四哥:“小妹,你早點回來幫忙殺雞殺鴨炒菜,你嫂子廚藝不行,到時候做出來不合適客人胃口。”
.......
徐長英沒有回信息,起身洗了個澡,出來後一邊用風扇吹頭發一邊給劉楠打電話:“喂,睡了沒?”
她心裡對劉楠充滿了怨氣,但是她又總念著劉楠是她男人,他們有兩個孩子,每隔幾天都會給劉楠打電話,隨意聊幾句。
劉楠困意十足的聲音傳入她耳中:“嗯,睡了。”
“這麼早!這幾個月你怎麼都睡那麼早?以前不是老說失眠睡不著覺嗎?”徐長英問道。
“白天我起得早,晚上就睡得早。”劉楠也沒多說,含糊應道。
“我爸九月十五過八□□壽,我哥姐他們說要給我爸辦幾桌,叫我回去一趟。”徐長英也不是向劉楠討主意,隻是隨口提了一下,“你到時要不要去?我們家摩托車還能開得上我娘家的坡嗎?”
劉楠在黑暗中迷糊地眨了眨眼,“應該行吧,它就是久了點,也還能用。”
徐長英抱怨道:“我都說你那台車留著給我用,我去考個駕照來開,你不信,偏要給你侄子用!這下好了,彆人都開小車了,就我們,還是一輛破摩托!”
劉楠當年還是這幾個村子裡第一個買小汽車的人,都不知道多找人羨慕!可是前幾年,劉楠在家太久沒運動活動過,手就有點發抖,開車出了兩回事故。劉楠想著自己也沒錢加油沒錢養車了,乾脆就讓他弟的兒子把車開去用。當時徐長英就不願意,說她要考駕照,劉楠隻當她胡鬨,堅持把車送給他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