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妍今晚想吃酸辣粉,劉楠陪她一起吃完之後,兩人在小區隔壁的老人公園溜達一圈,才回學校。
接下來的日子,劉楠和梁妍早早進入了期末複習。劉楠擔心她到考試周才廢寢忘食複習,身體會受不了,便提前拉著她一塊複習,每天合理安排時間,每複習一個小時都會起來活動一下。
複習以外的時間,梁妍大多是好好休息。劉楠則忙於布置新租的房子。網上買的電冰箱、洗衣機、熱水器、電磁爐、電燉鍋、電飯鍋、炒鍋、塑料椅子等,都陸陸續續到貨了。
大件電器送達時都有專人幫忙搬運,這大大減少了劉楠的麻煩。小件物品他一個人來回忙碌幾趟,也差不多搬完了。
等到期末試結束當晚,梁妍就躺在了租房的床上。
“劉楠,我們明天就回家嗎?”梁妍躺在劉楠的胳膊下,不安地問,“我好怕我爸會生氣!他要是氣得揍你可怎麼辦啊?”
沒等劉楠說話,她又擔心起自己,“如果你媽見到我,覺得我不自重自愛,那該怎麼辦啊?”
劉楠給她泡了一杯牛奶,在房間裡放起輕音樂,他也故意把聲音壓低。在這種靜謐的環境中,梁妍心裡縱有再多的擔心,也抵不過突如其來的倦意。
梁妍睡著了,劉楠悄悄起身走到客廳,坐在椅子上和母親發信息。
“媽,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我戀愛了。”
縣城的老房子裡,劉母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拿著遙控器換台。
她在學校帶高三的學生,高考後她的空閒時間就多了。除去填報誌願那幾天較為忙碌,其他日子她都有些無聊發悶。
家裡隻得她一個人,她越發不愛在家呆著,喜歡在學校給那些半大孩子上課、批改作文和試卷。幸好,八月初高三年級就要開課了,她在家再待大半個月就能回到工作崗位上。
茶幾上手機震動一下,主屏幕亮了一下。劉母拿起手機一看,被兒子這條信息嚇了一跳。
兒子在她麵前並不多話,做事情踏實沉穩,因此,她對兒子十分放心,甚少為他操心,她也可以把大部分心思放在學生和工作上。
至於兒子什麼時候戀愛結婚,她也沒有一丁點兒的想法。反正兒子都有自己的主意,會把自己的人生過好。
劉母喝了兩口早已放涼的茶水,把震驚衝淡,“恭喜劉楠同學,找到自己喜歡的對象。媽媽祝你戀愛順利,生活愉快。”
劉楠看到劉母的回複後有些詫異,畢竟他在後續的劇情中看到的劉母一方麵心腸極硬,對待梁妍苛刻不喜、對出生後的孫女冷漠無情,另一方麵則念顧舊情、相信舊鄰,對王秀桂和周麗婷的話深信不疑。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劉母雖然在生活學習上很少為兒子操心,但是兒子畢竟是從她肚子裡出來、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她對兒子再了解不過了。
原身對梁妍的不喜、不在意也被劉母看在眼裡,劉母自己斟酌一番,或是得出了梁妍想發設法借肚上位的結論,她也隨著兒子的喜惡來對待梁妍。
“謝謝媽媽的祝福!媽,我的戀愛對象名字是梁妍,她和我是高中同學,我喜歡她很多年了,在大一的時候,我們表明心意後成為戀人。”
“我原本打算大四畢業的時候和她回家拜訪雙方家長,談婚論嫁。但是由於我的疏忽,我們的愛情結晶來的時間早了一點。”
“媽,我想明天和她一起回家。”
劉楠把想說的話發過去,緊張握著手機,等待劉母的回複。
這次,手機許久都沒有動靜。
劉母已經被這接二連三的消息給鎮住了。她腦子有點亂,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兒子還不到二十二歲呢,怎麼可能給她添了個孫兒?
兒子可是從來不需要她擔心的呀!怎麼可能會在大學畢業前搞出個孩子來呢?
劉母想,一定是自己太晚沒休息,導致出現幻覺了。她把手機落在茶幾,回房睡覺去了。
嗯,等明天早晨醒了,她再看看信息是不是真的存在。
劉楠等了十來分鐘,也沒見劉母回信息。怎麼回事?母親該不是被他的話給氣暈了吧?
想到這,劉楠連忙走進衛生間,關上門,撥通母親的電話。
劉母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兒,電話鈴聲響了。她起床去客廳接電話,看到來電界麵顯示兒子的名字,這才相信剛才她所看到的都是真的。
“媽?你睡著了嗎?”劉楠聽到有人接聽,心裡的大石頭放下來了。隻要沒氣暈母親,一切都不是大問題。
“還沒睡著,剛剛眯了一下。”劉母說道。
劉楠哦了一聲,遲疑地問,“媽,你看到我發過去的信息了嗎?”
劉母被迫麵對現實:“嗯,看到了。”
“那我明天帶梁妍一起回家看看你?”劉楠詢問道。
劉母和兒子分開半年,不可能不掛念他。再加上兒子對於他自己的事情一向有想法,她也無法乾預。想到這,劉母便順勢答應下來。
其他的,就等回家見了麵再說吧。
劉母掛了電話,睡意也沒了,坐在沙發上下左右打量家裡,有些擔憂明兒被未來兒媳婦看到這樣簡陋的房子。
於是大晚上的,劉母開始打掃家裡,先把客廳收拾整理一下,再給兒子房間給打掃乾淨,換上乾淨床單被套。忙活到淩晨一點多,她身體有些累了,精神仍很好。
她重新洗了個澡出來,躺在床上思考明天要做什麼菜,要給未來兒媳婦準備多大的紅包。越想,思緒就飄得越遠,都想到兒子兒媳領證、辦酒席、小孫孫出生的遙遠事情了。
在幻想中,劉母漸漸進入夢鄉。
從G市回到老家的縣城,坐高鐵將近四個小時。劉楠訂的票是下午一點到下午五點的,這樣剛好避過高鐵上的午飯和晚飯,梁妍也可以少受到泡麵、辣條等重口味食物氣味的襲擊,以免反胃作嘔。
在上車前,劉楠帶著梁妍去吃了個酸酸辣辣的午餐,給她買了一些酸甜口的飲料和水果零食。到時候在車上聞到難以忍受的氣味,也能用這些東西壓一壓。
劉楠給梁妍定了商務座,那兒乘客少、孩子少、座位寬敞舒服,梁妍坐幾個小時也不會太過不適。他把梁妍送到座位上,陪她講了一會話後,自己穿過一節節車廂,回到自己二等座的座位上。
由於這趟高鐵的始發站不是G市,所以車廂內仍殘留著各種食物的氣味,劉楠對這些氣味無感。他隻慶幸,梁妍的座位不是在這個車廂,不然她肯定要吐得膽汁都出來。
劉母昨晚睡得太遲,起床也起得晚了些。好在兒子和未來兒媳是傍晚才到家,留給她做準備的時間也算充裕。
劉母去菜市場殺了一隻雞、買了兩條小排、雞爪、泡菜、土豆等新鮮菜肉,回到家立即忙碌起來——把這隻小母雞給燉了,熟了後斬件做成酸辣的口水雞;小排是糖醋小排,糖少放點兒,醋得多下點;做個檸檬酸辣雞爪給未來兒媳當零嘴,乾淨又好吃;聽兒子說她不愛吃白米飯,劉母想酸辣的泡菜炒飯準合她胃口......
劉母在廚房裡忙個不停,手機放在客廳的茶幾上,有人給她打了好幾個視頻電話也沒人接聽。
“篤篤篤”,伴隨著敲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劉姐,你在家不?我來看你了!”
劉母在廚房裡聽到叫喚聲,趕緊洗乾淨手小跑出去開門:“秀桂呀,你今天有空過來玩呀?不用照顧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