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缽街,在五年前政府研究所特大爆炸事件後,自然形成的一片圓形廢墟。
原本政府也在積極處理這起爆炸案帶來的後續問題,可誰也沒想到,隨著大戰戰敗,橫濱港口被劃給了外國作為租地,橫濱政府從此失去了對這塊土地的管轄權。
而對廢墟的重建計劃,也就這樣擱置了下來。
外國對便宜到手的土地不可能費心治理,他們隻在乎這片土地是否能夠為他們流淌出黑色的財富,加上本地黑惡勢力盤根錯節,很快擂缽街就成為了一個“三不管”地帶。
但這並沒有阻止後來人口在這裡定居。
與很多人的想法恰恰相反,窮人、罪犯、外國偷渡客......他們看中了這塊地方的特殊性,不可估計的龐大人群在這裡築巢,甚至產生了自己獨有的貧民窟經濟。
這就導致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在擂缽街的詛咒,是沒有任何咒術師會來處理的。
因為咒術師接到的咒術委托,主要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私人委托,來自一些詛咒纏身的有錢人;另一部分則由政府提供,其中可能裹挾著一些奇案疑案,又或者是普通警察無法處理的奇怪事件。
在這種情況下,擂缽街作為一個無人管轄的地區,自然沒有一位咒術師前來光顧。
畢竟,咒術師也是要恰飯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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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藤瞬看中的那棟小破樓,說沒有人還真沒有人,甚至連咒靈都沒有幾個。
“果然,不愧是我一眼相中的房子,很適合作為秘密基地。”
他愉快地判定:“看上去就充斥了邪惡的氣息。”
“太平靜了,反而不正常。”
太宰治站在樓下,手裡還撐著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小破傘,隔壁房子漏水的排水管道上正在滴滴答答往往下滲水,像下起了毛毛細雨。
“在這種地方,一棟沒有人居住的好房子,就算發生過命案,也照樣會被人無所顧忌地爭搶。”他淡漠地說。
“可是,什麼都沒有。”
“畢竟,你要說命案的話,當初被卷進爆炸範圍的這片區域,早已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了,如果單純是忌憚這一點,完全沒有必要。”
說到這裡,太宰治抬起頭,看向身邊的咒靈:“你想去看看嗎?”
可海藤瞬卻遲疑了,他又想起了之前魂斷列車站的小男孩,猶豫道:“那個、那個.....總不會是鬨鬼吧?”
“你怕鬼?”太宰治忽然感興趣地問道。
海藤瞬忽然覺得一陣不妙!
總覺得要是被發現了這個致命弱點的話,會被整蠱地很慘的!
“怎麼——可能?”
海藤瞬就像是被戳中了什麼心事,慌慌張張地否認:“胡說,人家、吾隻是在思考如何指引你走到通往光明的路上去......”
太宰治跳上台階,直接伸手推開了沒有鎖的房門。
海藤瞬還在後麵組織語言呢,抬頭一看人孩子都進了房子了。不甘被留在原地的他連忙追了進去,他驚慌道:“喂,這間房子還沒經過漆黑之翼大人的黑暗感知,小心有敵人的埋伏......”
“你進來也可以進行黑暗感知啊。”
“不行,那樣會驚動屋子的黑暗力量,這樣就不靈了!”
海藤瞬一邊說著,往裡走的時候一個沒注意,差點被地上的一個什麼硬硬的東西給絆了一跤。他低頭一看,發現竟是一個白色的——
“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
他嚇得一蹦三丈高,完全忘了新身體可不是像以前的柔弱身體,更彆提這是他應激反應下的一蹦,直接把這本不靠譜的小破房頂給撞了一個稀碎。
一時之間,飛沙走石。
聽到聲音後回頭圍觀了整個過程的太宰治黑線:“......”
不要這樣吧,那就是個白色的塑料球......
“還好。”
太宰治發現自己自從認識了這個咒靈,心態都開始變得出奇地佛係。他平靜的話語中,充滿了貧苦勞動人民的心酸:“你撞壞的隻是一樓地天花板,最多是多了個坑,掃掃還能接著用。”
像個蘿卜一樣被卡在一樓與二樓的夾層中的海藤瞬貓貓掙紮:“咳咳......救命!!”
太宰治很無語:“你不是咒靈嗎?你自己想辦法啊。”
海藤瞬恍然大悟,對哦!
他不是可以無為轉變嗎,直接把自己的靈魂捏成彆的什麼形狀不就可以出來了?
有了上次廁所驚魂事件的教訓,海藤瞬心想,他要把自己變成什麼樣才能軟軟地下來,又不會因為長得太異形呢?
【您可以試試紙片人。】
久違了的機械係統聲冷不丁在海藤瞬耳邊響起,把他驚地渾身如麵條般亂顫,看上去就像一截蜜粉一樣,爽脆Q彈。
等等,確實好像是個好主意?
海藤瞬一下子有了精神,當即就這樣那樣地腦補了一通。
像個紙片人一樣,輕飄飄地落回地麵......
“無為轉變。”
伴隨著他話音落下,海藤瞬原本充實的身體就像是漏了氣一樣,慢慢地扁平了下去,化為了一片柔軟的人型紙片。
隻可惜,也不知道是這具身體的不可抗力,還是他的技術不到家,這片人型海藤片雖然軟下去了,但頭發和五官都還栩栩如生地掛在上麵清晰可見,在三次元的現實世界裡,可能看起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