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五條悟毫不掩飾的注視, 那打扮精致的少年忽然抬頭,向他們方向投去了一瞥。
發覺看他的人是一個漂亮到幾乎讓人失神的白發少年,少年也不由得多看了他們幾眼, 然後笑著詢問:“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敬語用的恰到好處,聽得出來是個家風良好的人。
與那群買個東西都咋咋呼呼的不良們, 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輔助監督心裡希望五條大人可彆再繼續惹是生非了!他們除完咒就趕緊走,這少年看起來就不像善茬,非常不好惹的樣子。
但他卻忘了,五條悟也不是什麼善茬。
“沒什麼哦?看您好看而已。”五條悟隨口胡亂回應。
少年當然不會信。雖說他的相貌在普通人中算是不錯的, 但與對麵那位比起來還是差得遠了,對方可能也就是隨便說說。
若是當了真, 那才是傻子。
於是他也笑了:“您過獎了。”
就在這時,剛剛那群不良們完成了冰激淩的購物,他們端著放著甜點的托盤, 吊兒郎當地走到邊上露天的白色小圓桌旁,把托盤紛紛放在了桌上, 還從手提的塑料袋裡拿出了幾瓶罐裝啤酒。
顯而易見地,他們不僅沒打算現在就走,還試圖在這裡玩起來了。
JK小姑娘表情異常的局促不安。
她站在櫃台後,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看來是長久以來不堪其擾。
像是不良少年們頭頭兒的黃毛,沒有自己率先坐下,反而反手抽開了圓桌邊的一把塑料椅, 殷切地招呼剛剛與五條悟聊過幾句的少年坐過來。
“陽鬥大哥, 您先請!”
其他不良見狀,也紛紛附和:
“對對,大哥您先坐, 不然我們哪兒敢呢?”
“......”
已經很明顯了,那位打扮精致,一身書卷氣的有禮少年才是這群不良的領頭人。
這也就是為什麼不良們都去買東西,而少年卻插著口袋,站在外麵玩手機的原因,加上他過於無害的氣質,看上去與不良不是一路人,實際上他才是這群人中占據了主導地位的首領。
“五條大人?”
輔助監督緊張地咽了口口水,這群人雖然是普通人,但加上周身的詛咒氣息......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不要催了,我這就去。”
五條悟站了起來,像女子芭蕾那樣扭了扭,仔細看還能感覺到是魔法少女變身動作的變體,他權當把這個當做是活動身體,笑嘻嘻地說:“您先在這裡坐一會兒吧,反正事發地點也不遠,人家就自己走過去啦~一會兒就回來。”
“如果有什麼緊急情況,就用這無敵的異世界通訊器來聯絡無敵的我吧!”
說著,五條悟拍了拍輔助監督放在桌麵上的智能手機,笑容充滿鼓勵之情。
輔助監督愣了:“誒?誒,可是......”
可是這群人還在這裡啊,讓他一個人在這裡坐著真的大丈夫嗎?他也很怕被打啊!
天可憐見的,他隻是一個能看見詛咒的輔助監督而已啊。
雖然天氣已經不是很熱了,但輔助監督還是感覺額頭上的汗滾滾直下,他糾結:“不,那個,五條大人,我覺得這不太好吧,畢竟是上麵剛發的指令,您需要輔助監督的陪同......”
一陣風吹來。
輔助監督再一抬頭,對麵穿著DK製服的白發少年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
桌上的紫/陽/花芭菲明晃晃地,就好像在嘲笑著此刻的自己。
抹茶曲奇葉片撐在玻璃高腳杯壁,藍莓口味的紫/陽/花狀冰淇淋,與杯底的奶酥巧克力相映成趣,顫顫巍巍,看上去就很好吃。
輔助監督怒吃芭菲。
不管了,反正是五條悟付錢,這封建主義的羊毛,他苦逼社畜今天薅定了!
·
“喵喵喵喵?”
我們要報警嗎喵?
海藤喵不安地在夏油傑懷裡扒拉著他,不時抬起毛茸茸的貓爪拍拍對方,希望引起夏油傑的注意。
出了這麼大的事,酒店經理難辭其咎,哪裡還在門口站的下去?
狹小的一間浴室裡,站著穿著袈裟抱著貓的教主,而本部長柳井空和酒店經理則站在門口,對這麵被砌上的牆麵麵相覷。
“這也不一定能說明什麼吧.....”
或許是因為人多,焦慮不堪的柳井空已經忍不住用他的名牌襯衫擦汗了:“這、這說不定這就是當時的設計漏洞,被發現以後,就用水泥填補上了呢?”
酒店經理卻知道,不是這樣的。
他在這家酒店工作十來年了,對酒店的上上下下熟悉地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也幫客人修理過一點小東西,剛才他看到了那枚被打掉的鏡櫃釘子,就落在閉合的洗手池裡。
那是一根完全與鏡櫃不配套的釘子,看上去與邊上的釘子也顯得新許多,一看就是後來加上的。
而糊住水泥的手法,不用看就是外行人。
換而言之,在一段時間以前,有人發現了這個洞口,並用水泥特意封死了。
那麼裡麵被封住的,又是什麼東西呢?聯想到之前酒店發生的事,他們不難想到,這裡麵究竟有什麼。
柳井空的心漸漸地沉到了北極最深的海底。
夏油傑抱著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此時的教主,墨發披散直肩頭,那份笑意像極了目視著凡人醜惡內心的佛祖,看眾生於凡間掙紮的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