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1 / 2)

話雖這麼說, 但背手站在首領下方的廣津柳浪還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沒把事情辦砸。

作為已經加入港口Mafia數十年的元老,廣津老爺子的職位雖然沒有那麼高,但好歹也是中上遊的管理層, 非常愛惜部下, 在港/黑內部威望極高, 是許多底層人員信賴的領導。

四年前,老首領重病而死, 森鷗外首領上位。

但就在不久的四年後,曾被森首領當做繼位見證人的太宰治乾部, 卻毫無征兆地殺死了森鷗外,取而代之成為了港口Mafia的新任首領。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廣津柳浪也不免震驚——

要知道,太宰治繼位的時候,甚至還不滿十八歲。

一時間港/黑上下人心惶惶。

本來當初森歐外成為首領的時候, 組織內外的反對呼聲就從未減少過,甚至還傳出過“老首領因為被謀殺, 死而複生前來複仇”的傳言, 引得當時港/黑內鬥不止, 再加上橫濱本就因為大戰失敗的餘波尚未恢複, 這四年間幾乎就是動蕩的四年。

現在好不容易消停了些, 港口Mafia怎麼又鬨出這種幺蛾子了!

可還沒等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席卷橫濱,這位新上位的首領便幾乎是雷霆手段, 如閃電戰般摧枯拉朽地解決了組織上下的不滿與動亂, 他爆發出了比擔任乾部時更為強大的能量,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平定了所有的一切。

廣津柳浪現在還記得半年前的場景。

新首領繼位的第七天後,所有的港/黑高層都已心悅誠服。他們排成長隊,每一個都沉默不語, 從首領辦公室外挨個進去,等待著那還未成年的年輕首領的接見。

他們單膝下跪,跪在來自中東的名貴織物地毯上,親吻首領的右手上的戒指,用無數華麗辭藻裝點的話語,宣布了對他的效忠。

也正是從那天開始,港口Maifa開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擴張。

“橫濱港口Maifa?”年輕得令人驚訝的少年對他們笑了,可他說出來的話,卻是曆屆首領做夢都沒有想過的事情:“這麼小的地盤,太沒意思了,實在是不方便我計劃的實施啊。”

“我要日本。”

“我要整個關東都臣服於港口Maifa的腳下,我要日本全境內的組織,都奉我們為至高無上的本家。”

太宰治溫和地笑著說道。

那時候有太宰的敵人嘲笑他癡心妄想。

但僅僅是三個月後,他就再也沒法開口。因為彼時港口Mafia的勢力,已經開始從橫濱蔓延到東京,那人被從藏身之處搜出,他被打斷所有的牙齒,鉤上鐵鉤倒吊在家門口,鮮血倒流而死。

可就在這樣緊張的局勢中,首領卻親自接見了一位普通的橫濱市民。

那位想要還女兒一個公道的父親,就連廣津柳浪也知道。

在兩年前的“東京少女水泥殺人案中,名叫桃井和奏的女子高中生被幾個不良少年非法囚禁,除了強/奸之外,這群小惡魔做了人類能想到的一切淩/辱手段,最後將一位十六歲的花季少女活活打死。之後又模仿了幾十年的老案子,不良少年們將少女藏屍於油桶之中,又澆灌了水泥,拋棄在橫濱租界的港口區域,偽裝成黑/手/黨犯下的案子。

水泥桶被堆積在一堆垃圾中,在一番搜查無果後,少女的父親隻能當做是女兒離家出走了,借此安慰自己女兒還好好地活著。

直到兩年後,在新首領快速推進橫濱沿岸港口勢力時,這承載了一條鮮活少女生命的水泥桶也隨之而被發現,這才終於真相大白。

桃井和奏的父親要求徹查此案,卻遭到了無數阻礙。

直到一封神秘的舉報信被懸掛在東京警察署門口。

那封信全篇以被謀害少女的口吻寫就,控訴了被囚禁的兩個月內,這些少年對他做的所有事情,甚至從信封到信紙都是血染的紅色,裡麵的字跡看不出字體,更像是打印機打印出來的字形。

廣津柳浪會知道,是因為這封信就是他親自去掛的。

這件事被傳到網上,很快就引爆了無數討論度,就連政府也不得不認真地對待這件事。

然而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主犯柳井陽鬥的父親病死後,柳井家的會社被這位主犯少年繼承,他的兄長柳井空也在一年前因突發疾病,死在了家中。而柳井陽鬥似乎就像是提前謀劃好了一樣,此時的他已經移民到了歐洲,剛結束異能大戰的日本,與歐洲根本沒有引渡條款,他完全不會被抓捕。

至於那些從犯不良少年們,他們對自己所做的事供認不諱,但念其年少,一審後,僅被判處關入少年院兩到五年不等的緩刑。

——緩刑。

也就說,暫時不處以刑法,等到考察期安全度過後,就等於無事發生了。

戰後經濟本就不景氣,卻還出了這樣子的事。一時間網絡上戾氣遍起,有宣稱要模仿此案的鍵盤俠、陰謀論少女父親自導自演的奇葩,更有因為主犯柳井長相帥氣又家世優秀,為他製作剪輯求情的網友........

就連廣津柳浪這樣的老牌Mafia成員,都被這樣罕見而又醜惡的人性震驚。

就在這位父親求人無路,告地無門的時候,太宰治親自見了他。

“我可以幫你的女兒洗清冤屈,”

“也可以讓主從犯在痛苦中一點點流失生命而死。”

新首領沒有坐在高高的黑色王座上,他喚人給這位父親搬來了一把椅子,讓他坐在自己的書桌對麵,他們的視線是完全平行的、麵對麵的距離,是平等的對話方式。

同樣年輕的中原乾部就背手站在首領的身邊。

而首領本人看上去比那些犯下罪案的少年們要更年輕,在向少女父親描述那些殘忍刑罰的時候,神情也是那樣的輕描淡寫,就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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