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嘯辰默了默,眼眸一眯,順勢又靠近一些,抬手掐住她的臉,“阿蔭進一趟宮,倒是學壞了不少。”
花蔭發現雲嘯辰最近似乎十分喜歡掐她的臉,雖說他沒怎麼用力,但多少還是有些疼,秀眉一擰,也抬手往雲嘯辰的臉上伸。
她想以牙還牙,但奈何雲嘯辰反應太快,一隻手還未觸上男人的臉,就被人一把握住。
手背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手心的溫度,她僵了僵,下意識縮手,卻被雲嘯辰僅僅拽住。
兩個人本就都微微朝前傾著身子,花蔭的手被雲嘯辰往他那邊一帶,離他也就越近,幾乎要撲進他懷裡。
不知是不是因為被雲嘯辰掐得疼了,花蔭隻覺得麵頰發燙,腦子變得有些遲鈍,忍不住小聲嘀咕:“王爺……”
說話間,男人將她臉上的手鬆開,隨之一聲輕笑:“膽子也大了不少。”
敢起心思對他動手動腳的,她算是第一個。
花蔭掙不過他,乾脆垂著頭,與雲嘯辰的視線錯開,“明明是王爺先動的手。”
雲嘯辰似乎心情變得極好,淺笑一聲,終於將她的手鬆開。
一眨眼的功夫,花蔭便端正了身子重新坐好,在臉上的溫度降下來前,一動不動,也不敢看他。
二人回府時都不說話,劉管事出來招呼,乍一看還以為兩人吵了架,可看王爺的神色,不像是被人觸怒,眼中反倒鮮有地帶著笑意,心領神會,直領二人過去用膳。
這兩日已經算是雲嘯辰最清閒的時候,休沐過後,他依舊早出晚歸,不過好在他遵守約定,撤去了花蔭身後跟著的那幫牛高馬大的護衛。
一連好幾日,花蔭都在外頭晃蕩,聽曲看戲,亦或尋去哪家茶館聽聽裡頭說書先生又新講了些什麼故事,小日子過得分外舒適。
這日雲嘯辰回府比平日裡早了那麼半個時辰,他前腳踏進王府大門,花蔭後腳才帶著望蘭幾個丫頭從外頭回來,撞見他時,霎是興奮。
這才幾日,便在外頭玩得這麼晚,他興許該提醒一下花蔭,時辰到了,便莫要在府外流連太久。
花蔭卻是隻顧著小跑著追上前,扯住雲嘯辰的衣袖,
滿目歡喜,“聽聞還有兩個月,便是皇上生辰?”
雲嘯辰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攥住他袖口的那雙玉手,慢下步子,“不錯。”
花蔭一拍掌,蹦跳著走在他前頭,“那便對了!”
他皺眉,“什麼事,這般開心?”
“我聽驛館的餘大人說,此次皇上生辰,琬國派的蕭二哥前來賀壽,算算日子,再過個三五天便到了!”
雲嘯辰聞言,步子一頓。
若他記得沒錯,琬國前來賀壽的是蕭將軍次子蕭時臥,同花蔭應當沒什麼血緣關係。
這聲蕭二哥,叫得好不親切。
他正欲說什麼,抬眼卻看見花蔭已經跑遠,隻留他一個雀躍的背影,令人看了心煩。
愣神一瞬,雲嘯辰轉頭招來一個小廝,隻道:“今日本王在書房用膳。”
花蔭起初以為雲嘯辰近來被公務纏身,連好好吃一頓晚膳的時間也抽不出來,隻是一連好幾日,他都是在書房解決晚膳,且越往後,見到他機會就越少。
直到她有這天晚上特地摸去書房,端了剛蹲好的燕窩過去,才察覺不對。
她把燕窩放在他手邊,自行拖來椅子在他對麵坐下,托腮打量一眼桌案上的折子,“王爺最近似乎很忙?”
雲嘯辰目光從手中的書卷上移開,抬頭看她一眼,“王妃怎麼有空來關心本王的事?”
花蔭自認平日裡再關心雲嘯辰不過,聽他這話,便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可是一直都很關心王爺呀。”
男人笑笑,將書合上,“可依本王看,王妃最近的心思,都在用在準備迎接你蕭二哥上。”
他故意將“蕭二哥”三字說得很慢,話落,反倒自己愣了愣。
他怎麼會說出這種酸話?
定是這些天被朝中事務擾亂了心神,再過段時日,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花蔭倒是沒聽出來有什麼不對,反而接了他的話茬,“從前在宮裡的時候,蕭二哥他們總是知道各種宮外的稀奇事情,如今他過來,終於換做我比他更熟悉上京了!”
“那阿蔭有何打算?”
“我今日去驛館打聽過了,蕭二哥明天抵京,我想去接他!”
話音剛落,便看見雲嘯辰眉頭一皺,冷哼一聲,重新拿起書卷,“既然阿蔭忙著準備迎接
你蕭二哥的事,便不要再本王這裡浪費時間,出去。”
花蔭臉上的笑隨之一滯,這是雲嘯辰第一次直言將她趕出書房,多半是方才說錯了話,又惹得他不開心。
她遲疑著起身,“那王爺記得將燕窩吃了。”
雲嘯辰沒有抬頭。
良久,花蔭轉身,才剛邁出去兩步,忽的又返回來,繞過書桌,在他身邊蹲下。
她仰頭,雙手搭在桌案邊沿,蹙了眉與看向男人的眼睛,“若是我知道王爺為何生氣,便能哄哄你。”
雲嘯辰聞言,終於將目光看向她。
她又道:“可我猜不出來,王爺為何心情不好。”
說罷,花蔭將他手中的書卷奪過,轉而端起燕窩放到他麵前,“我不哄了,可王爺記得當心身子。”
雖說從前她不是沒有乾過冒犯他的事,但這還花蔭是頭一回從雲嘯辰手裡搶東西。
她已經沒有剩餘的膽子去看雲嘯辰是何反應了。
話一說完,她目光即刻瞟向彆處,不敢再與男人對視,頭一扭,快步離開了書房。
雲嘯辰看著桌前的燕窩沉思許久,隻覺得額角隱隱作痛,心煩意亂,也沒了心思再去處理彆的事,將韓木叫來,吩咐近日事宜。
這頭花蔭奔回東廂,進門望蘭便迎過來,“王妃怎麼心情不好?”
明明方才送燕窩去王爺書房時,還高高興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