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上百兩銀子的兩個碗剛剛鋦好,瞬間在自己手中摔得粉碎,且是碎到不能再鋦的那種!
這自己怎麼賠得起?!
驚恐之下,大丫放聲大哭起來:“嗚哇……”
“小妹妹,對不住,你彆哭,我賠你好不好?”撞到大丫的是一個年輕男子,眉眼溫和,天然自帶笑容,一身淡青色錦袍瞧著叫人覺得親切。
大丫哭到打嗝:“嗝……這兩個碗要一百多兩銀子嗝……你怎麼賠得起嗝……”
年輕男子從袖子裡掏出了一錠金子遞過來,眉目含笑。
看著金錠,大丫的哭聲戛然而止,打嗝聲卻止不住:“嗝……你……真的願意賠?”
年輕男子點點頭,眉眼帶笑地道:“我說了賠,自然是要賠。”
莊頭是個有見識的,一看那錠金子,怕不有十兩有餘!
這可是綽綽有餘了!
大丫接過了金子,卻轉手交給了麟兒:“喏,他賠給你的。可夠了麼?”
麟兒也發愣,將手藏在身後不肯接:“你乾嘛給我?我都說了那兩個碗送給你了,他要賠也是賠給你的。”
“你那個碗那麼貴,早知道我就不要了。這都鋦好了……自然是要還給你的……”大丫可不敢要,趕忙又強調,還伸手去拽麟兒的胳膊,試圖把金錠塞進麟兒手中。
莊頭是真的漲見識了:兩個六七歲的孩子,對銀錢居然不動心,來回推讓,你也不要我也不要。
這等教養,一般人家哪裡能教養得出來?!
兩個六七歲的娃娃,拿著明晃晃的金錠來回推搡,引得過往路人都紛紛側目。
莊頭看到了這情形,頭皮有些發麻:“好了好了,兩個祖宗,先收起來,有什麼事情咱們回家再說,行不?”
麟兒這才明白過來,飛快地接過了金錠,拉過大丫的小布挎包,塞進了挎包中:“好了好了!上車了!”
年輕男子也看到了周圍那些複雜的目光,雙眸微微垂了一下,笑道:“好了好了,我送你們回去,也順便拜訪一下你們的父母,看看什麼樣的父母能夠教養出這樣磊落的孩子來。”
大丫被麟兒放好了金錠後就摁住了手,再看看周圍那些目光,也就不執著了,趕緊上了車。
麟兒老成地看了那年輕男子一眼:“看在你願意主動承擔責任的份上,我就請你吃頓飯吧!”
小主子發話了,莊頭不好反對,但也不敢叫陌生人和兩個孩子一起坐裡麵,隻道:“你和我坐車轅吧。”
年輕男子含笑點頭:“如此甚好。”
一行人往家走,年輕男子和莊頭說著話,倒是也不無聊。
大丫並沒有因為得了一錠金子而覺得高興,反而有些惴惴不安。
即將經過一片小樹林的時候,年輕男子叫停了莊頭:“劉莊頭,我下去小解一下。”
年輕男子不緊不慢地進了小樹林一趟,嘩啦啦水聲之後,男子又出來了。
馬車穿過小樹林,小樹林中安靜得很,除了風的沙沙聲,並沒有旁的聲響。
沒有人看到,樹林中躺了兩個人。
兩個之前看到麟兒和大丫推搡金子的漢子昏迷在了草叢中。
等到了家,麟兒拉著大丫兜頭就往裡麵跑:“爹爹,娘親,我們回來啦!”
小家夥聲音很大,恨不得整個莊子都能聽到。
喬楚和陳青山正在院子裡,喬楚在躺椅上,陳青山在劈柴。
看到兩個孩子手拉著手跑進來,喬楚招呼了一聲:“碗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