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信這個,這隻是你維持正常運動,僅做基本操作的情況,要想像這位剛才那樣飛天遁地,瘋狂跑跳,各個係統全部超負荷運轉,我估計頂多半小時。”蔣白棉提起左腿,用腳尖指了指壯年男子的屍體。
“嗯。”龍悅紅開始做各種基本動作。
一連串的操作後,他驚喜說道:
“組長,這比之前在公司試的那台好用多了!”
蔣白棉“嗬”了一聲:
“那是公司仿製的。你也不想想,咱們一做生物的公司,在機械、電子上能有多強?”
“也是。”龍悅紅興奮地試驗起那台軍用外骨骼裝置的其餘功能。
商見曜依舊蹲在原地,搜查屍體的每一個口袋,連褲衩內層都沒放過。
“隻有兩包餅乾。”最後,他一臉嫌棄地看著擺放在麵前的物品道。
這兩包餅乾並非壓縮型,包裝袋上寫著一排排紅河文——因為磨損嚴重,商見曜隻勉強認出了“香蔥”和“蘇打”。
——在灰土上,最主流的兩種語言是灰土語和紅河語,前者是“盤古生物”、“救世軍”等勢力的通用語,後者主要在紅河流域和靠近紅河流域的勢力裡使用——這包括“最初城”、“白騎士團”和“橘子公司”等。
除了這兩包餅乾,商見曜還找到了兩張信紙和一枚徽章。
那兩張信紙,一張折的整整齊齊,一張就那樣隨意地疊在一起。
商見曜展開整齊乾淨的那張信紙,隨口評價道:
“這折過很多次了。”
蔣白棉吩咐龍悅紅警戒四周後,湊到商見曜旁邊,蹲了下來,和他一起讀信。
這封信用的是灰土文:
“親愛的父親:
“我在最初城過得很好,雖然還有點障礙,但對話已經基本沒有問題,不再有誰能察覺我來自荒野……
“……這裡等級非常森嚴,但和外麵相比,美好的就像天堂,隻要遵從他們的規則,服從比自己更高位的人,找準自己所在的階層和地位,就能比較順利地過下去……
“……我的學業您不用擔心,在那位的幫助下,我已經轉到了正規的學院,隻要順利畢業,就能擺脫‘奴隸’的身份,成為公民……
“……不知道鎮上的糧食儲備還夠嗎?雖然現在還是夏天,但我聽一些同學說,今年的冬天會格外的難熬。我不知道他們判斷的依據來自哪裡,隻是覺得有必要告訴您一聲,讓大家儘早做些準備,即使這是謠言,也寧可相信,不能忽視……
“……您上次說成為了遺跡獵人,這是一件好事,比起做強盜,這個職業顯然更安全一點,當然,它也很危險……不要去新發現的城市廢墟,不要去少有人回來的城市廢墟,還有,不要再做強盜了,雖然這確實能最快時間給鎮上帶回過冬的食物……
“……我會嘗試著在城裡尋找敢於走私糧食的商人,但我沒有任何把握,也沒有足夠的資源來交換,隻希望那位帶我多認識元老院長老的子孫們,看能不能從他們身上找到機會……
“……最後,希望您身體一直健康,希望饑荒不會到來,希望吉順叔、錦豐叔、阿禹哥、錢寧哥都過得不錯,都能給自己家裡帶回足夠的食物,希望大家能等到元老院認可,等到以公民而非奴隸身份整體並入最初城的那天。還有,那位對母親很好,無需掛念……
“……你的小安吉。”
看完之後,蔣白棉和商見曜許久沒有說話。
“這就是灰土。”過了一陣,蔣白棉自嘲般笑了笑。
商見曜低聲回應道:
“這封信,他看了不下二十遍……”
從信的折痕模樣和紙張的狀況可以做一定的判斷。
蔣白棉本想告訴商見曜,這種事情你死我活,沒必要因此有負罪感,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隻能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每個人都有兩麵,甚至不止兩麵,對自己孩子和對陌生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作為陌生人,不需要關心他的孩子失去了父親會怎麼樣,隻用慶幸自己還活著。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聽過一些傳聞,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們公司的人,不會淪落到做這種層次的荒野強盜,要搶也隻會搶敵對勢力的物資運送隊伍。”
商見曜沒有說話,折好這封信,將它塞回了壯年男子的內側口袋裡。
接著,他展開了另外那封信,皺巴巴的信:
“任務描述:
“探索月魯車站以北區域,搜集目標相關的情報。
“目標描述:
“男性,來曆不明,身高1米8左右,黑發金眼,長得非常英俊,魅力同樣出眾。他喜歡穿風衣、靴子,戴手套,頭發總是梳理得整整齊齊,完全不像荒野流浪者,危險程度暫定為‘高’。
“報酬:
“一噸普通品階的麵粉(公會擔保)。
“任務等級:
“c,100個信用積分。”
“這是獵人公會的任務文書。”蔣白棉介紹了一句,然後若有所思地拿起了商見曜搜出來的徽章,“月魯車站是黑沼荒野內一處舊世界遺跡,它再往北,就是大沼澤深處了,那裡危險密布。”
說話間,蔣白棉檢查了下手中的徽章。
那徽章呈黃銅色,正麵有五官模糊的人臉浮雕,人臉的兩頰分彆銘刻著一把刀和一杆槍。
徽章的背麵則鑲嵌著一塊小小的芯片。
這是來自獵人公會的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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