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笑著,她雙腿一軟,坐到了地上,從喉嚨深處擠出了細若遊絲的哭聲。
白晨沒有阻止,等南姨自己平靜了下來。
南姨慢慢站了起來,對商見曜、蔣白棉和龍悅紅重重點頭道:
“謝謝。”
“應該的。”商見曜非常流暢地回答道。
蔣白棉本來想瞪他一眼,可又覺得這樣的回答好像沒什麼問題。
南姨緩了一下,好奇問道:
“你們這次來野草城,就是為了對付他?”
她以為對麵幾人是白晨找來的複仇幫手。
“呃……”蔣白棉一下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否定對方的猜測。
而麵對這種不方便直接回答的情況時,她有非常好的預案。
下一秒,她側過身體,看了眼商見曜。
商見曜立刻回答道:
“順手。”
“……”南姨後續的話語都被堵了回去。
…………
“阿福槍店”的地下室內。
尤金緩緩醒了過來,看見了發出昏黃光芒的燈泡。
這是什麼地方?他一下清醒,開始回憶之前的遭遇。
然後,他記起自己被人襲擊,並且主動跟著襲擊者來到了某個地方,被白晨一腳踢中了下身。
這帶來了他前半輩子從未經受過的劇烈疼痛。
想到這裡,尤金再次感受到了下身的不適,那一陣陣刺痛如影隨形。
緊接著,他眼前出現了幾張臉孔,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其中一張屬於之前遇到的白晨,另外幾張,他有點熟悉,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荷……荷……”尤金想要說話,卻發現嘴巴裡被塞了東西,滿滿當當。
白晨注視著他,浮現些許笑容道:
“不用掙紮,你身上的機械都被破壞了。”
說完,她取下脖子處的灰撲撲圍巾,讓“女奴”和“105”這兩個印記顯現了出來。
她的旁邊,南姨跟著解開了自己的圍巾。
在相同的位置,有相似的青黑色符號:
一個是“女奴”,一個是“98”。
站在旁邊的另外幾個女人,也紛紛取掉自己的圍巾,露出脖子上的印記。
尤金一下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又想嘲笑,又想譏諷,又發自內心地感覺到恐懼。
白晨沒有理睬他,側頭看向南姨:
“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南姨沉默了幾秒,咬著牙齒道:
“我來。”
她隨即提起了放在旁邊的雪亮匕首。
尤金知道不好,努力讓自己的眼神變得凶狠,以此震懾對方,並劇烈掙紮起來。
看到那熟悉的恐怖雙眼,南姨的身體不可遏製地又顫抖起來。
她顫顫巍巍地舉起手中的匕首,喘了幾口氣,猛地往下刺出。
隨著利刃入肉的感覺傳進她的大腦,她似乎終於掙脫了無形的束縛。
“給你!
“給你!
“都給你!”
她帶著哭腔地喊著,手裡的匕首瘋狂地往下刺著。
…………
地下密室外,蔣白棉和商見曜各自靠在一側的牆上,安靜聽著裡麵傳出的哭聲、喊聲和罵聲。
過了好一陣子,一切終於平息了下來。
他們又等了幾分鐘,南姨打開了門,身上是星星點點的血液。
蔣白棉好奇地往裡麵張望了一下,已無法將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和尤金聯係在一起。
商見曜本來要張嘴說點什麼,又緊緊閉了起來。
“我們今晚就會把這個密室封起來,再也沒人能打開。”南姨嗓音沙啞地對蔣白棉和商見曜提了下後麵要怎麼處理屍體。
說著,她歎了口氣,自嘲般笑道:
“這裡本來是我們害怕尤金他們的追捕,專門修出來躲避的地方,誰知道,現在卻成了他的墓穴。
“希望他的靈魂也被封在這裡,永遠也無法解脫。”
啪啪啪,商見曜鼓起了掌,表示她說得很好。
這讓在場的其他人都有點愣住。
“好了,你們忙吧,我們上去了。”蔣白棉趕緊打了個圓場,“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可以來找我們。”
南姨點了點頭,笑了一聲:
“你們的房租就全免了。
“可惜,今晚沒時間,要不然可以給你們服務一下。
“沒關係的,我們逃出來後,不敢到處闖蕩,隻能窩在這裡,以槍店為生,偶爾也會用肉體救濟一下生活,放心,我們都有挑選對象,也做了保護措施,身體還算健康。
“哈哈,男的可以,女的也行。”
蔣白棉頓時“咳”了一聲:
“回頭再說,回頭再說。”
“舊調小組”三人很快回到了二樓,分彆走向自己的房間。
突然,白晨停下了腳步,站在了門口。
她背對著商見曜和蔣白棉,聲音有點低地說道: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