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何歎了口氣道:
“我對韓望獲印象還挺好的,這三年來,他真的做了不少實事。
“你們知道的,因為教義問題,我作為神職人員,沒法讓紅石集鎮民們彼此信任,共同對外,韓望獲至少做到了後麵四個字。
“他的認真負責,我也看在眼裡,如果親自去問,事後不管結果如何,大家心裡都會留下罅隙,將來未必還好共處,而你們不同,你們是外來者,就算知道了什麼,也會很快離開,讓秘密埋葬。”
對於宋何這番話,韋勒和商見曜都深表讚同,同時點了點頭。
宋警示者話裡話外的意思是,給韓望獲一個機會?他作為警惕教派的神職人員,紅石集現在實質上的鎮長,肯定不好徇私,而我們是外來者,想怎麼做就可以怎麼做……這才是他委托我們的真正用意?蔣白棉若有所思地組織了一下語言:
“我覺得,我們首先要厘清一點:
“韓隊長是不是次人,和他有沒有出賣情報,沒有任何必然的聯係。
“就算他真是次人,也不意味著他出賣了紅石集,當時,他真的是冒著槍林彈雨在阻擊敵人。”
宋何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果然……經過這番對話,蔣白棉確認了剛才的猜測,“嗯”了一聲:
“我會把任務分成兩個部分,一是找韓隊長確認他是不是次人,二是找出將情報賣給魚人、山怪的那個人。”
“很好。”宋何相當讚賞這個方案。
蔣白棉旋即笑道:
“既然是任務,那報酬是什麼?”
宋何的目光在四張麵具上一一掃過,意味深長地說道:
“不知你們對覺醒者相關的一些知識是否感興趣?
“我也不敢透露太機密的內容,隻能說譚傑可以知道的,你們也可以。”
看來我們解決掉那個魚人覺醒者,又探索禁忌神廟平安歸來,讓這位警示者確認我們之中至少有一位覺醒者,而從覺醒者難免有些奇奇怪怪的表現出發,不難猜到商見曜大概率是……蔣白棉無需側頭,用腳趾都能猜到商見曜現在肯定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她“咳”了一聲道:
“知識總是很昂貴,這個報酬確實不錯。
“宋警示者,我們相信你,就不用通過獵人公會了。”
宋何再次露出笑容:
“好。”
既然已經接下了任務,蔣白棉迅速就進入了狀態:
“宋警示者,你得給我們一份名單。
“就是哪些人在魚人、山怪入侵前知道雷納托主教被緊急調回總部這件事情,這應該是一個秘密,不會有太多人知道才對。”
“我已經準備好了。”宋何從黑色鬥篷的口袋裡取出了一張折好的紙,“這上麵分兩個部分,一部分是當時就在教堂,目睹整件事情的人,一部分是後續通知到的人。”
而前者都知道雷納托主教罹患了“無心病”。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蔣白棉略感欣喜地接過了那張紙。
她沒急著看,先送宋何、韋勒離開了房間,並表示明天一早就開始調查。
重新關好門後,蔣白棉將那張紙攤開在了自己床上。
第一部分包括“錢白小隊”各位成員的假名,分彆是錢白、張去病、薛十月和顧知勇。
“這一部分可以暫時不管。”蔣白棉一邊看一邊說,“但也不排除這裡麵某位故意把雷納托主教罹患‘無心病’的情報改成了雷納托主教被緊急調回總部,免得事後暴露自身,反正對魚人、山怪來說,兩件事情沒有本質區彆。”
說話間,她的目光落到了下麵那一部分。
這包括灰語人裡麵幾個大姓的族長、紅河人裡麵比較有勢力的幾位走私商人和譚傑韓望獲這些非常有能力的鎮衛隊高層。
如果不是赫維格已經死了,安赫巴斯又背上了賣軍火給次人的嫌疑,他們肯定也會在提前得知教堂變故的人員名單裡。
目光一點點下移中,蔣白棉突然看見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迪馬爾科。
“誒,我怎麼把‘地下方舟’的人給忘了……”蔣白棉愣了一下,自語起來。
作為紅石集三足鼎立的一方,“地下方舟”的實力可能比灰語人、紅河人都要強,是警惕教堂無論發生了什麼變故,都會第一時間通知的對象。
龍悅紅頓時附和道:
“是啊,他們整天都待在地下,除了會出來做點生意,連次人入侵都不管……”
說到這裡,龍悅紅一下愣住。
白晨幫他說出了後麵的話語:
“他們有不小的嫌疑。”
龍悅紅“嗯”了一聲,追問道:
“組長,你懷疑他們?”
“確實有點,但這不是最重要的。”蔣白棉說著說著,笑了起來,“我們不是正發愁怎麼接觸迪馬爾科,調查舊世界毀滅時的情況嗎?這就是一個機會。”
龍悅紅、白晨還沒來得及回應,商見曜已讚歎出聲:
“你好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