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拿著一個提前準備好的塑料瓶,走了幾步,借著吉普車頭的遮掩,拉開褲襠,解決起個人問題。
這是他們提前商量好的方案,目的是不要多走,免得被幻覺影響,判斷錯方向和距離,自己踩上地雷,或者掉進陷阱裡。
至於好不好意思的問題,重要性是排在很後麵很後麵的。
當然,為了不讓值守區域的味道變得難聞,“舊調小組”在各個攤位和機器人衛隊倉庫裡搜集了一批塑料瓶。
嘩啦啦的聲音裡,龍悅紅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突然,他發現蔣白棉、商見曜、白晨全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著自己。
這……龍悅紅有點茫然了。
等等,我不是去了車頭位置嗎?轉瞬之間,龍悅紅醒悟了過來,連忙低頭望向褲襠。
那裡已一片濕漉。
而他手裡的塑料瓶甚至還沒擰開蓋子。
他剛才做的那一係列動作隻是幻覺!
這就像在夢裡瘋狂尋找廁所成功後,完全放鬆了自己。
這一刻,龍悅紅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應對了。
“侮辱性挺強的。”蔣白棉對這次幻覺造成的影響做出了評價。
這也是在間接安慰龍悅紅。
商見曜則收斂起表情,正色對龍悅紅說道:
“需要做一次身份驗證了。
“你最後一次尿褲子是什麼時候?”
“滾!”龍悅紅惱羞成怒。
“正確的反應。”商見曜完全沒有被罵的感覺。
他話音剛落,突然看見蔣白棉、龍悅紅、白晨抬起了雙手,用槍口瞄準了自己。
他們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一個怪物,一名“無心者”。
商見曜雙手略微動了一下,又保持了原狀,仿佛眼前上演的隻是一出話劇。
砰!砰!砰!
蔣白棉、龍悅紅、白晨分彆開了槍。
商見曜立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在和誰比試膽量。
幾乎是同時,他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整個身體不由自主蜷縮了起來。
也就是一兩秒的工夫,商見曜就因無法忍受的疼痛和生命的飛快流逝,逐漸失去了意識,視線一片漆黑。
漆黑的沉寂裡,七嘴八舌的爭論慢慢回蕩開來,越來越大聲:
“假的!”
“肯定是假的。”
“彆想嚇到我!”
“我覺得要更謹慎一點,先搜集更多的線索,有了足夠的證據,再下結論。”
“吵什麼吵?理性討論。”
“要說請。”
……
爭論聲中,黑暗慢慢裂開了一道口子,照進來燦爛的光芒。
商見曜刷地睜開了雙眼,看見蔣白棉、龍悅紅和白晨都關切地望著自己。
“你剛才怎麼了?”蔣白棉凝重問道。
她剛才看見商見曜整個人都抽搐了起來,生物電信號也發生了紊亂,額頭儘是冷汗。
“差點被幻覺殺死。”商見曜先嚴肅後懷念地說道,“我有點想夢魘馬了,它的‘真實夢境’比剛才的死亡幻覺更深刻。”
“怎麼回事?”龍悅紅隱約有了點猜測。
商見曜將自己剛才的“體驗”描述了一遍,末了道:
“大概是因為他還沒有真正死過,模擬不出最真實的感覺。”
“這能一樣嗎?”蔣白棉吐了口氣,“‘真實夢境’是和你的意識直接關聯的,產生的影響肯定更大,嗯,不管怎麼樣,這種對幻覺的利用和‘真實夢境’確實異曲同工,和‘幽姑’領域的‘恐懼’也很像,得防備著點,彆被嚇死。”
龍悅紅再次有了忐忑和不安的感觸。
這是他到現在為止,直麵過的最強大敵人。
“我們不能這麼一直被動承受。”他吐了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蔣白棉點了下頭,望向商見曜道,“5號方案。”
“好。”商見曜拿起了放在吉普車頂的擴音器。
這時,他抽了抽鼻子,對龍悅紅道:
“原來你尿了不是幻覺啊。”
“……滾!”龍悅紅惱怒回應,害怕的情緒都因此少了很多。
商見曜笑了笑,舉起擴音器,對準了通往奇拉爾山區的道路。
這是他們的預案之一:
利用擴音器放大“推理小醜”的距離,學紅石集譚傑那樣遠程影響敵人。
雖然那名“高等無心者”更接近野獸,未必聽得懂人話,“推理小醜”看起來沒法奏效,但蔣白棉想到幻境裡“白驍團隊”的有問有答,又覺得敵人在某種程度上,或者說潛意識深處,還是有人類智慧的一麵,可以嘗試著施加下類似的影響。
所以,目送真正的白驍團隊離開後,她和商見曜、白晨他們商量了一陣,補了這麼一個方案。
至於最終有沒有效果,她沒法肯定。
呼,希望這家夥能找到一些“通俗易懂”,連“高等無心者”都能接受的說辭……蔣白棉一邊報以期待,一邊自己也在幫商見曜想“話術”。
就在這個時候,商見曜借助擴音器向遠處發出了聲音:
“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