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蔣白棉譯好了電報原稿,將它發送了出去。
等到“舊調小組”吃過了早午飯,準備補眠的時候,“盤古生物”回了一封電報:
“……做得不錯……和‘源腦’通完話,就可以回公司休整了。”
聽蔣白棉念出最後半句話,龍悅紅竟有點喜極而泣的感覺。
他們到地表來已經好幾個月,從深秋一直到了晚冬。
算上返程所需的時間,他們必然會錯過“盤古生物”每年最熱鬨最盛大也最歡快的節日——過年。
這讓龍悅紅比往常更加想家。
就在龍悅紅想說“總算”的時候,商見曜發表了看法:
“這話有點不太吉利。”
也是……蔣白棉突然就覺得這中間會不會再發生點意外。
白晨不著痕跡地看了龍悅紅一眼,快速收回了目光,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臉龐。
“怎麼了?”蔣白棉好奇問道。
“我們那片荒野流浪者的習慣。”白晨簡單解釋道,“說了或者聽了不吉利的話,自己打一下嘴巴就可以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是嗎?”龍悅紅嘗試著模仿起白晨的動作。
蔣白棉疑惑再問:
“你之前怎麼沒這麼做過?”
不吉利的話又不是第一次出現在“舊調小組”內部。
白晨默然了兩秒:
“我之前不是太相信吉利不吉利這種事情。”
“……”龍悅紅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
一覺睡到傍晚,“舊調小組”起床出門,尋覓食物。
走過僻靜的巷子,他們抵達了濱河大道。
這裡路燈間隔不是很大,全部都已亮起,將街道照得宛如白晝。
燈光之下,一個個攤位依次擺開,上麵多是從舊世界城市廢墟內找回來的物品。
布道的、合唱的、跳舞的、表演平衡能力的,各自聚在一個地方,讓“濱河大道”顯得非常熱鬨。
這就像商見曜他們抵達塔爾南第一晚時看見的那樣。
回想前麵兩天的空蕩寂靜,龍悅紅突然有些感慨:
“我有點明白我們之前工作的意義了……”
“不錯。”蔣白棉笑著點了下頭。
白晨眸光有些閃爍,不知想到了什麼。
商見曜則側過頭,望向龍悅紅,笑著說道:
“所以,要不要一起拯救全人類啊?”
龍悅紅沒有像過去幾次那樣無視,出現了少許猶豫。
他張了張嘴,卻愕然看見商見曜走到了另外一邊,鑽進了“榮耀天平”那群人裡麵,興奮地觀看起“表演”。
“榮耀天平”的教眾們正踩著高蹺,走來走去,展示著自己的平衡。
除了這個,他們還有疊羅漢、讓自行車單輪站立,總之,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闡述著教義。
“這怎麼像個雜技團……”蔣白棉小聲嘀咕了一句。
商見曜沒有看太久,因為他的肚子不允許。
——“舊調小組”是出來覓食的。
他們一路走到了“野鴿子”酒吧,推門而入。
因為常來的那些顧客很多還在醫院裡,酒吧顯得很是冷清,隻有那麼幾個人聚在一起玩牌。
老板蔡義一看到錢白小隊進來,刷地站起,迎到了門口,態度之熱情,口吻之謙卑,讓龍悅紅都有點不適應了。
“老板,不用這樣。”蔣白棉同樣有類似的感受。
蔡義搓著手掌道:
“該!該!
“要不是你們,彆說這酒吧開不開得下去,我人在不在都還得兩說。
“今天吃點什麼?我請!”
“不是罐頭、餅乾、能量棒就行。”商見曜提出了要求。
蔡義哈哈笑道:
“沒問題,我把家裡凍的肉拿下來,給你們展示下手藝。
“對了,顧會長說,大家這兩天湊點物資,換一口豬,回頭在南柯觀擺幾桌,弄上殺豬菜,感謝你們。”
龍悅紅他們的口水頓時變得豐沛。
“好啊。”蔣白棉沒有拒絕,隻是有些為難地說道,“放南柯觀會不會不太好?”
那麼一個神聖莊嚴的宗教場所,擺酒席,弄殺豬菜,是不是不太好?
蔡義笑了:
“周觀主答應了,她說越快越好。”
這個瞬間,蔣白棉、商見曜等人腦海內閃過了同一句話:
“處處幻夢,何必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