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白棉順勢就問道:
“那你們媽媽呢?她不在家?”
這一刻,她突然有點自責,覺得這是在揭小朋友的傷口。
門後兩個小孩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由那個小男孩回答:
“爸爸說,媽媽生病了,去了很遠的地方,要等病好了才能回來。”
呼……蔣白棉吐了口氣,準備追問。
這時,商見曜代替她問道:
“你們有看見媽媽怎麼生病的嗎?”
小男孩的語氣變得很是低落:
“看到了……”
“她在家裡生病的嗎?”商見曜問道。
小男孩帶上了幾分哭腔:
“不是。那天,她去安娜阿姨家拿花朵來做,到了中午還沒回來,我和西雅一直等著她,等的肚子都餓了……
“後來我們聽見街上有聲音,就到窗口那裡往外麵看,然後看到了媽媽,她眼睛紅紅的,一直在喊,病得好厲害……”
後麵的發展,蔣白棉和商見曜都已經知道——艾莎傷害了幾個人,一路躲避著治安員的追趕,在靠近拉貝街的地方被開槍打死。
商見曜又問了一句:
“她周圍有那些花嗎?”
“沒有。”小男孩先是做出回答,接著強調道,“我不能再和你們說話了!”
商見曜掏出了幾顆“拉爾菲”糖,將它們放至房門底部的縫隙處:
“謝謝你們的回答,這是給你們的報酬。
“這種糖會讓你們有點拉肚子,不能多吃,要生病的。”
他說話的時候,蔣白棉也蹲了下來,撿起了其中三顆“拉爾菲”糖。
她對商見曜搖了搖頭,很用力地壓著嗓音道:
“這裡的小孩對糖果沒有抗拒力的,肯定會吃多。”
她旋即對緊閉的房門笑道:
“一人隻有一顆哦,不能搶。”
她依次把兩顆“拉爾菲”糖塞了進去,確認是被小男孩和小女孩分彆拿到。
“我就舔幾下,不會拉肚子吧?”小女孩天真地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誒,要不等你們爸爸回來了問他?”蔣白棉保持著那種和小朋友說話的腔調。
小男孩“嗯嗯”的聲音有點大。
蔣白棉和商見曜相繼起身,離開了艾莎家。
“從艾莎兒子的回答看,她發病前應該已經拿到需要做的那批手工花了……”蔣白棉邊沿著樓梯下行,邊分析道。
這是因為艾莎家到分包人安娜的家不遠,走路不超過十五分鐘,即使算上培訓的時間,她發病前也肯定往回走了——治安官調查的結果也是這樣。
而從那批手工花沒有散落在她周圍看,她大概率是返程途中突然罹患“無心病”的。
這一點,負責此事的治安官沒有調查清楚,似乎是因為那批手工花被路人全部撿走了,無法以此確定艾莎“無心病”發作的具體位置。
說到這裡,蔣白棉忽然回頭,望了艾莎家的房門一眼。
她歎息著說道:
“‘無心病’發作,變成野獸後,她還一路往這邊靠……”
商見曜沒有回應。
蔣白棉迅速調整好狀態:
“我們等會模擬下艾莎的路線,看途中會路過哪些地方。現在先拜訪下麵幾層樓的住客,這都是艾莎出門時可能遇到的人。”
“也可能是上麵的人,剛好和艾莎在樓道裡遇上。”商見曜和平時小組討論一樣,幫忙完善起細節。
這一次,他的思維不是那麼跳躍。
“嗯。”蔣白棉再次吐了口氣,“那就都拜訪一下。”
之後的大半個小時,他們挨家挨戶地敲門,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住客。
這有去北岸廢土冒險受了傷的遺跡獵人;有丈夫在工廠忙碌妻子兼職站街女郎的一家;有此時空無一人的房間;有攢了筆物資,千辛萬苦進入最初城,還沒獲得公民身份,過得非常辛苦的一對夫妻;有因為長期飲用未處理水,吃紅河魚,滿身病痛,親人儘逝的中年人……
最終,定格在蔣白棉腦海中的兩件事情是:
狹窄陰暗的樓梯;沒有五十歲以上的人。
“走吧。”蔣白棉率先離開了這棟公寓。
她和商見曜沿著艾莎可能的路線,往分包人安娜的家行去,沿途之上,他們就像正牌治安官一樣,詢問著兩側的住客,想完全確定艾莎發病的地點。
經過耐心地調查,兩人大概鎖定了一個區域。
這裡七八層高的公寓一棟接一棟,將街道“擠”得頗為狹窄。
蔣白棉抬頭往兩側看了看,隨口問起商見曜:
“你有什麼想法?”
商見曜認真回答道:
“等停電。”
PS:得到一件小棉襖,成功晉升輩分,嘿嘿。熬了一夜,實在不行了,定時然後睡覺,之後一周還得忙東忙西,適應人生角色的變化,可能每天隻有中午這一更,然後會恢複兩更,但周末單更也會正式開始了,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