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男孩走到原地坐下,那雙陰沉沉的黑瞳看獵物的眼神看著她,沒有一絲感情。
那不是人類該有的眼神,儘顯獸性。
沈魚也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孩,越往他身邊,身體越抖得嚴重。
她真的怕他一反悔,用那把染滿了血液的斧頭砍死她。
手指漸漸向他腹部靠近,隻聽男孩喉嚨低低吼了一聲,不耐煩的催促:“快點。”
沈魚額角汗液滴落在地上,深吸了口氣,平複恐懼的情緒。
她伸手掀開他腹部上的衣服,看到了那個傷痕。
以前她不小心被刀割傷,就是這種傷痕。
傷痕邊緣完整光滑,是被長刀割過的傷痕。
在這裡,能擁有長刀的隻有官兵。
她甩開所有的思緒,她撕開一角衣服簡單的包紮,低頭輕聲道:“還需要草藥消炎。”
男孩膚色黝黑,腹部顏色也是一樣,流了那麼多血都沒有死,不像是人類。
男孩緊握著斧頭錘了錘地,不知用了多少力度,石地都錘得發出悶聲。
“去..找!”他命令。
沈魚忙不迭站起身,往洞外走。
男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冰冷又摻雜著殺意。
“你沒回來...會死。”
會死。
肯定會死。
她這樣虛弱的身體根本跑不了多少路,一定會被他抓住。
沈魚有過逃跑的念頭,但很快清醒過來。
腳步沒停,走出了洞穴。
山間草藥多,但乾旱嚴重,很多草木都已乾枯。
沈魚找了半個多小時,才找到一株。
快步走回去,頭頂的太陽差點沒把她曬死。
一踏入洞穴,就聞到那股血腥味,但也驅散了她身上的熱氣。
男孩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垂著腦袋,一動不動。
她走了過去蹲下,以為男孩睡著了,便湊近小聲的喚了他一聲:“醒醒。”
離得近,男孩倏地抬起頭,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她,瞳仁宛若黑珍珠般幽邃陰暗,卻攝魂奪魄。
沈魚差點深陷入他的雙瞳裡,連忙低下頭,把草藥搗碎,倒在手心,解開纏在他腹部的布料,把草藥敷上去。
她在想給他處理完傷口之後的事。
他不管殺不殺她,沈魚都不會坐以待斃,任由他宰割。
她已經在草藥裡加了一味草藥。
這味藥草不會殺了他,隻會讓他昏睡一天一夜。
她隻要在這一天一夜裡,跑出這裡,不讓他抓到就行了。
包紮好後傷口,她往後退了幾步,站起身低著頭,計算時間。
這味草藥是她爹在殺豬的時候給豬吃的,能把一頭200多斤的豬一刻鐘之內毒暈。
她怕他中途醒過來,用了兩倍的草藥。
沈魚垂眸,遮掩緊張的情緒。
隻要再等一會兒。
“你走。”男孩的聲音忽然出現。
沈魚不可置信的抬額,以為自己幻聽了。
男孩漆黑的瞳仁也看著她,嘴角凶狠的咧起,透著幾分戾氣:“不走就死。”
沈魚猛地轉身,大步的走出了洞穴,腳步淩亂。
衝到洞外,她找了一條路走著,太陽炎烈,落在頭頂上,仿若火山壓頂。
她氣息越來越沉重,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才扶著一棵大樹坐下。
還好喝足了水,她還能活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