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醫院找你。】
“”
不愧是敏銳的刑警隊長,果然已經猜出病房門外的動靜是她。
淩月影隻好發了句【好吧】。
“淩姑娘。”
餘六喚了她句。
她放下手機,抬頭應道:“嗯?”
“水稻畝產一千五百斤?”
“唔,應該是吧。”
少年怔怔地望著電視屏幕,眸光黝黑沉沉。
如今這樣的好世道,是否不會再有孩子吃不飽飯,像他一般為了饅頭賣命?
耳邊聽見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天書,他擰著眉思索,隻有在十分驚訝的時候,才會遲疑著開口問上一兩句。
“船隻可載上萬人不沉?”
“高鐵,行一千裡路,隻要一個時辰?”
淩月影一一耐心回答,
“對的,是這樣。”
到了吃飯的時間,護士送來餘六的午餐。
還是流質的食物,他已經能自己拿起勺子。
淩月影看了幾分鐘,欣慰地站起身,“我也去跟哥哥吃飯了。”
餘六咽下一口粥,“姑娘慢走。”
轉身出了病房,淩月影用手機跟哥哥聯係,約在醫院附近的一家小店。
店麵不大,但是裝修頗為精致,打掃得也很乾淨。
淩風影坐在紅木桌邊,高大又挺拔的身影格外出挑。
“月月。”
“哥。”
“吃什麼?”
淩月影坐下來接過菜牌,隨手指了個招牌魚蛋粉,“就這個吧。”
“嗯。”
淩風影招手示意店員記下菜名,轉頭看向自己的妹妹。薄唇微抿,稍稍肅了神色。
“剛才又去看魚柳了?”
淩月影乖乖點頭:“嗯。”
哥哥不喜歡魚柳,不希望她多接觸,她一直知道這一點。
本以為他下一句話會是讓她不要再去,淩風影卻隻是淡淡嗯了聲。
他抬手給妹妹杯子裡倒了茶,“下次去的時候,問問他名字,我替他把身份證辦了。”
淩月影揉了揉耳朵,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哥?你說真的?”
“嗯。一直這樣總不是辦法。”
聽到這話,女孩一下子笑彎了眼睛,雀躍得像是要從椅子上蹦起來。
淩風影打量她一眼,又垂眸看向桌麵。
“我已經與魚柳說好,等他出院之後,會買票送他離開桐城。”
淩月影一愣,“去哪裡?”
“從哪裡來就去哪裡,地點由他自己定。”
“可、可是”
可是魚柳哪裡有什麼可以選的地方?
淩風影仰脖喝了口茶,“他並不具備現代生活的常識。回歸原來的生活,對他是最好的。”
話說到這裡,淩月影有點明白了。
魚柳沒有說出真正的來曆,哥哥彆無他法,隻能像最初猜測的那樣,把他當做隱居的山民。
她猶豫了下,試探著問:“魚柳他很喜歡桐城”
淩風影放下茶杯,緩慢地搖了搖頭。
淩月影歪著腦袋看他,
“是因為我和他做朋友?”
淩風影擰起眉頭,
“不是。”
來曆不明的魚柳,一旦徹底恢複,行走在人群裡,便是一柄開了刃、極度危險的尖刀。
“月月,”他神情嚴肅,“魚柳現在有傷,你覺得可憐,這無可厚非。等他身體好轉,你怎麼向哥哥保證,他不會傷害你。”
“他當然不會!”
麵對自家傻妹妹,刑警隊長感到了一絲頭疼。
“魚柳有沒有告訴你,身上的傷是哪裡來的?”
“這個倒沒有。”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殺過人?”
啪嗒。
淩月影手裡的瓷筷子掉進碗裡。
“哥哥你說什麼呢!查到魚柳殺人了?”
“沒有。”
淩月影撿起筷子,正要鬆口氣,
淩風影沉聲說下去:“警隊聯係了幾個出名的武術世家,沒有一家傳授類似魚柳所用的功夫。主作藏匿和潛逃,他表現的不是正道。”
確實是任何線索也查不到,卻讓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淩月影小聲半信半疑:“下次我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