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人的意思很清楚。
如果不接紅花,那麼鼓聲停下來的時候,仍然算下一個人拿著紅花,也就是說,被吞噬的人,是沒有接紅花的人,而不是遞出紅花的人。
另外,一直不接紅花,兩秒鐘的限製時間也不會開始計時。
井華水將紅花接了過來,她看著手中足球大小的紅花,此時,完全看不出這朵紅花擁有剛才出現的血盆大口,好像這隻是一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紅花一樣。
一秒鐘過去了。
鼓聲突然停了,不,更準確的說是節奏變得極其緩慢,就好像汽車的車速已經快要降到零了一樣,可是卻又沒有完全降到零,還在緩慢的滑行。
這時候,隻要踩一下刹車,汽車就能夠停下來,但是踩一下油門,情況又會完全不同。
井華水陷入了兩難當中。
要不要用那一次機會?如果用,那麼下次怎麼辦?直接強行退出麼?這樣一來,這一輪又會變成拖延時間的一輪,如果不用,鼓聲停下來怎麼辦?這樣一來,我不就要被手中的紅花吞噬了嗎?
她在心中問自己。
這短暫的一秒鐘,此時卻顯得及其漫長。
算了,不遞,現在還有九個人,運氣不會這麼差!
最終,井華水做出了選擇。
“舉起左手!遞出去!”錢倉一喊了一聲。
他的聲音異常堅定,仿佛不允許任何人反駁一樣。
井華水在聽到的瞬間,下意識就將手中的紅花遞了出去,幾乎沒有經過任何思考,而在遞出紅花的同時,她也將自己的左手舉了起來。
坐在她右方的麵具人馬上接過井華水手中的紅花。
即使隻有零點五秒的差彆,但井華水還是用了這一輪當中的唯一一次機會。
如果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她就隻能在硬撐兩秒的時間和直接退出這一輪進行選擇了。
麵具人接過井華水手中的紅花,剛將紅花移動到胸口,一條長舌從紅花的花蕊處伸出,綁住麵具人的脖子,然後……剛才的一幕再次上演了,隻不過這次是在井華水的身邊。
井華水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因為距離近,她可以清楚地看見麵具人的身體如何一點一點被紅花吞噬掉的,這種感覺,就好像兔子看著自己的同類被野狼吃掉一樣,一種難以言狀的恐懼在井華水心中滋生。
這一刻,她甚至產生了直接離開的衝動。
鮮血與肉渣再次掉落一地,隻不過這次,在井華水的身邊,因為距離太近,她的身上甚至都沾上了一點。她轉頭看著被鮮血染紅的衣服,如果她剛才猶豫了一下,那麼僅僅隻是零點五秒,一切就會不一樣了,被吞噬的人就會變成她。
“沒錯了,所有的麵具人都在針對我們。”錢倉一左手捏了捏自己的右手腕,“剛才我的提問一方麵解答了你的問題,但是另一方麵,也暴露了你的位置。”
“雖然不能證明我提問的時候,剛好到你,但是相比於其餘的時候,在我提問之後,紅花傳遞到你手上的可能性無疑比其餘的時候要大一點,也正是因為這樣,敲鼓人在估算了時間之後就停了下來。”
“所有的麵具人,目的都是為了殺掉我們,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有了提前遞出的規則,每一次紅花在我們手上的時候,都將是一場看不見的博弈。”
他說完之後,轉身看著敲鼓的麵具人。
“究竟怎樣,才算停下來?”他大聲問道,因為此時已經沒有了鼓聲,所以他的聲音能夠很清晰的傳到麵具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