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已經知道了,你對我來說一定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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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瑜行病了。
他在洗手間裡直接失去意識,等祁雲時把人送去醫院,他已經燒到了38度!
“身體方麵倒沒什麼毛病,就是大腦過分活躍,激素分泌已經超出正常水平……他之前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麵對一係列檢查結果,醫生也有些不解:“一般隻有小孩子受到驚嚇才會這樣,成年人倒是很少見……”
“……”
祁雲時想起了那杯咖啡:“是受了一些驚嚇。”
“嗯。”醫生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又道:“不過他的身體的確各項指標都很低,以前應該有嚴重營養不良。這種情況下他還堅持健身麼?……現在的年輕人很有毅力啊,他應該患有嚴重低血糖,平時會經常感覺到乏力、精神不濟才對,這樣還能練出腹肌??……對了,他是不是也很少睡覺?”
祁雲時:“……”
這個倒是從沒聽顧瑜行說過啊!
自從安排阿行入住酒店以後,祁雲時不跟他見麵的時候顧瑜行就都在酒店裡用餐。
五星級酒店的三餐配比還是很科學的,應該不會造成營養不良。
但以前虧欠身體的肯定也很多,不是這幾天就能補過來的,這也正常。
可是他卻從沒聽顧瑜行說過他難受啊!
“那現在怎麼辦?”祁雲時問。
“怎麼辦,給他降溫,補充葡萄糖和營養液,讓他先睡著!”
這位醫生顯然已經接收過不少類似病情的青少年病曆,一看見顧瑜行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現在的家長都是在養雞娃啊!看看給孩子都逼成什麼樣了!他現在需要的就是休息和睡眠,身體太乏力,才會一點小問題就燒成這樣!”
“……”
看著病床上的阿行一臉蒼白的模樣,祁雲時也不禁開始反省:難道是他平時留的作業太多了嗎?……
也還好吧。
那些學習任務,按照他的速度每天也就兩三個小時就搞定了。
...所以一定不是他的鍋。
一定是顧瑜行以前被虐待的,太營養不良了!
當然,在這件事情上他也深深地認識到了主角受的脆弱。
……彆看剛才顧瑜行把齊凡踢出去的那腳挺酷、挺有威力的。
但那應該完全是應激反應吧……瞧給人孩子嚇的!
等營養液和葡萄糖都輸上了,也給顧瑜行貼了降溫貼,祁雲時頗為愧疚地守在對方的床邊。
看著顧瑜行蒼白,但依舊英俊、輪廓分明的臉,不知怎麼,祁雲時就想起剛剛在洗手間裡的時候……顧瑜行緊緊抱著他時的有力臂膀,還有尖細卻也堅硬的下頜……
剛被抱住的時候祁雲時不是沒有掙紮。
他甚至還用了很大的力氣,隻是完全沒法掙脫開。
顧瑜行還是很有勁兒的……
可見,少年是真如書上所說的,外強中乾。
有勁兒是有勁,但是又很脆弱,直接被齊凡的突然襲擊嚇得不輕。
……所以這還是自己的鍋。
如果他沒有為了伸張正義就招惹了齊凡,把對方逼急眼了過來潑咖啡,顧瑜行也不會這樣……
帶著這樣愧疚的心,祁雲時開始在醫院陪護。
顧瑜行睡了整整兩天,他就在醫院陪護了兩天。
所幸的是這裡是季家旗下的私人醫院,不僅配套醫療設施好,就連家屬的休息區都特彆舒適。
祁雲時在這裡既能照看顧瑜行,又能經常去看他還住在ICU裡的奶奶,還不耽誤學習。
生活依舊很美滿。
直到兩天以後,季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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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裕下飛機的時候是個陰天。
大夏天的,他卻穿著長衣長褲,戴著黑色的漁夫帽和墨鏡,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模樣看上去就有些陰鬱。
拖著一個大大的黑色旅行箱走出機場,季裕自然而然地上了季家司機來接他的車。
“二少爺,咱們是直接回家還是?”起車以後,司機問。
季裕靠在後麵的座椅上,沉默了半晌才開口:“李叔,你原來都叫我小少爺的。”
語氣聽著有些陰陽怪氣。
司機:“……”
突然不知道該怎麼答話。
以前這位是小少爺,但那也是區彆於大少爺叫的。
現在之所以改口,是因為家裡又進來一位小少爺,老爺便吩咐了,為了區分才管這位叫二少爺的。
……隻是個稱呼而已,他們都沒放在心上過。
這位二少爺還認真了。
見司機沒答話,季裕又笑了一下,隻是笑意不達眼底,他又懶洋洋地問:“是我爸媽讓你來接我,還是我大哥讓你來的?”
“是夫人。”司機想了想,還是解釋:“老爺這兩天在外地,夫人一早去公司開會之前特意吩咐我來接您的。”
“是麼?”季裕的視線轉到了窗外,聲音輕飄飄的:“那我大哥呢?他今天也很忙嗎?”
“……”
司機沒出聲。
大少爺...的行蹤他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透露。
季裕:“還是我大哥根本就不知道我今天回來,以前都是他保鏢公司裡的人來接我。”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季裕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眼神也變得有些凶惡,“那就先回家吧。”
司機:“。”
得,大老遠來接人還接錯了。
這還嫌我不是保鏢了?
之後這裡一片安靜,季裕懶洋洋地靠在後麵的座椅上,翻看著手機。
他其實不想這麼早就回來。
一想到回來要麵對……那個誰……他就覺得心堵。
可是他二叔說的對,他如果再不回來,季家說不定就是那個人的了……
他聽說那個叫祁雲時的很乖巧,很會來事兒、會哄他家人開心,就連家裡的下人們都很喜歡他。
……
所以就算再難受他也要回來。
即使他的父母,他的兄長都已經不是他的親生父母和兄長了……他也要堅強麵對。
“二叔我回來了。”
給微信名頭為二叔的人發了條消息,季裕又打開了自己的手機相冊。
他的手機相冊最底下有一張照片。
那是他在隔壁市無意中邂逅的一名少年。
照片上的少年麵龐瑩白若雪,五官輪廓分明俊秀,目光單純乾淨……
想了想,季裕還是點開了那個叫他魂牽夢繞的人的微信,給對方發消息:“阿行,是我,聽說你來B市了?我這邊最近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阿行,我想你了,我想見見你……”
與此同時,祁雲時這邊也接到了他大哥的電話:“季裕回來了,今晚一起吃個飯吧。”
當時祁雲時還在顧瑜行的病房裡,這家夥一睡就睡了兩天,雖然燒已經退了,醫生都說他沒什麼事了,可人就是睡不醒也挺讓人擔心。
接到季勉的電話,他刻意走到病房外麵聽:“哦好哦,我知道了大哥。”
季勉:“晚飯時間定在晚上六點鐘,要不要我派司機去接你?”
祁雲時:“不用了……”
他又跟季勉在電話裡說了幾句話。
之後掛斷電話,祁雲時一回頭,發現顧瑜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他就穿著病號服,頂著還挺蒼白的一張臉,站在病房門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
“……你醒了?”祁雲時:“太好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餓不餓,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好久……”
“嗯。”
顧瑜行低低地應了一聲,依舊是麵無表情的一張臉,漆黑、深不見底的眸子。
可那雙眼睛裡卻比以往要光亮了許多,裡麵滿滿當當、映著的都是男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