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夜一桑還不會把本職的工作翹掉。
......
“那就是朽木的孫子朽木嗎?”繼國嚴勝蹲在某間庭院的牆頭,看向下方練習揮刀的小少年,忽然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好像自己以前......也是經常在庭院裡練習劍道。
“果然賞櫻就是要來朽木宅啊。”四楓院夜一大大咧咧的坐在牆頭,吃著自帶的和果子,“但是嚴勝你一直朽木朽木的,分得清嗎?”
“唔。”因為不知道名字啊。
“叫白哉,白哉小子啦。”
“喂!妖貓,把我的發帶還來!”一個眨眼的功夫,四楓院夜一就搶走了朽木白哉的發帶,用瞬步逗著小少年玩。
“夜一這也太欺負孩子了吧。”牆頭上的嚴勝沒有動,懶洋洋得咬著和果子。
紫發女人忽然一笑,璀璨的金眸裡閃過一絲不懷好意,“接著,嚴勝!可彆被白哉小子搶走了!”
“被搶走也沒關係吧,人家明明練習的好好的......”黑發男子接住憑空降落的發帶,準備還給朽木白哉。
“你這隻和妖貓在一起的貓怪!有種彆跑!!”
......貓怪?
雖然他是和夜一學了化貓術但他又沒有扮貓捉弄你,怎麼他就成貓怪了?
很好,少年,他決定不
還你發帶了!
***
伍
又過了數十年,浦原喜助從二番隊第三席升職成了十二番隊隊長,同時成立了技術開發局。
喲,小夥伴出息了呀。
已經在繼國家站穩腳跟的嚴勝坐在廊中,一旁配著氤氳的熱茶和點心,翻閱著浦原喜助寄來的信件。
偶爾去護廷十三番隊走一遭見見老友,閒暇時光去朽木宅逗逗白哉小子,一時興起出瀞靈廷去流魂街看看,繼國嚴勝的日子過得還挺安逸。
如果......緣一也能一起的話,就更好了呢。
獨自一人還是有些孤單了。
......
近期,流魂街郊區有不少魂魄無故消失了,護廷十三番隊懷疑是有虛入侵了流魂街,派遣了死神前往調查。
可被派遣的死神無一歸還,山本總隊長意識到了事情不簡單,立刻讓隊長副隊長級彆的死神前往增援。
結果所有人都觸發了虛化。
犯人是浦原喜助。
“喜助進行死神的虛化實驗?”茶盞摔在了地上,嚴勝看著身著一襲黑衣秘密前來的夜一,滿臉不可置信。
“啊,是的。”四楓院夜一滿臉凝重,“四十六室認為喜助是實驗策劃人,並打算將虛化的死神們以‘處理虛的規格’處死,怎麼回事?”
貴族都會掩藏四十六室的身份,曆代的繼國家家主也不會暴露自己。隻有嚴勝,他從沒在浦原喜助和四楓院夜一麵前掩飾過大審判官的身份,還天天抱怨四十六室那些老古董。
夜一也是知曉嚴勝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判決,意識到有哪裡不對,才穿上邢軍的衣服秘密潛入繼國宅詢問他。
黑發男子皺緊了眉,投下了一枚炸.彈,“最近,四十六室並沒有召開議會。”
他的上班工具人義魂丸沒有任何報告啊。
“那麼這個判決是怎麼回事!”屍魂界的最高司法機會裁定了結果,大審判官卻說四十六室沒有召開議會?
難不成......
兩人同時一驚。
四十六室都已經被控製了?
“嚴勝,你相信喜助嗎?”
“我自然是相信他的。”
“明日喜助就要被判決處刑,我要去救他。”
“......公開反對判決嗎,真是你的作風啊夜一。”摔破的茶杯裡流出了淡青色的液體,浸濕了地板,兩人卻都
不在意。
哪怕是山本總隊長和五大貴族,對於中央四十六室已經做出的判決,也是沒有插嘴的餘地的。
四楓院夜一的這句話,代表她直接舍棄了四楓院的家主、二番隊隊長、隱秘機動總司令的位置,僅僅以一位友人的身份,去救自己的朋友。
紫發女人接下來沒說出口的話,嚴勝已經知道了。
夜一發亮的金眸盯緊嚴勝,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細節。
——嚴勝,你呢?
——你願意去救喜助嗎?
——你願意公開違反屍魂界、舍棄繼國家家主和中央四十六室大審判官的位置嗎?
但是。
四楓院夜一還有一個弟弟——四楓院夕四郎可以繼承家主的位置,而繼國家,是真的沒有後人了。
雖說不是不可以從分家過繼,嚴勝也見過幾個分家的孩子,阿時阿無都是有能力的孩子。不過從他離開後才開始重新培養,未免也太晚了。
對此。
“我自然是願意的,夜一。”
家族什麼的無所謂,五大貴族千年的根基還能因為他一人倒塌不成?
朋友要是沒了,就是真的沒了。
隻是。
摘下貴族象征的牽星箝,嚴勝在心底歎息一聲:
「不能在家中等你歸來,真是抱歉,緣一。」
***
陸
為了不讓大兒子分心,繼國家主把不祥的次子送離瀞靈廷,緣一來到了流魂街的一座寺廟。
這裡屬於不前不後的中間地區,生活不富足卻也不貧窮,最起碼可以吃飽穿暖,甚至可以說物質條件比繼國家的後院還好,因為這裡沒有人會克扣緣一的夥食。
可緣一卻覺得寂寞。
因為兄長大人不在。
也許他額上的斑紋真的是不幸的象征,沒幾年,寺廟便被入侵屍魂界的虛襲擊,所有的生魂都被吃掉了,獨留因給兄長祈福念經晚歸的緣一一人麵對這隻虛。
隻是看過嚴勝練習劍道的緣一,忽然想起了那日的誓言。
「我也好想變得和兄長一樣厲害......那我,就成為屍魂界第二厲害的死神好了。」
說到底,當時的緣一並不清楚「死神」的含義,隻是有個大致的印象:那是一種職業。
畢竟兄長大人的劍道老師就是一位死神,還是個席位不小的席官。
那位死神大人曾這樣說過:「嚴勝大人的天賦,進入十三番隊的話,一定能成為一位了不起的死神吧。」
是的。
緣一對此表示讚同。
兄長大人一定可以成為屍魂界最厲害的死神。
那麼為了追趕上兄長大人成為第二厲害的死神,他也得加把勁才行。
......呼喚吾的名字。
“芸升而上吧,皓日。”
許多死神窮其一生都不會被斬魄刀告知自己的名字,還是個小少年的緣一卻在瞬間就知曉了、並領悟了始解與卍解。
殺死完虛,緣一吊唁了寺廟的僧人們,帶著自己的斬魄刀,背上一個小包袱離開了這裡。
包袱裡,是被布料層層包起的一隻笛子。
死神的職責是與虛作戰,保護人類和生魂。
而虛,一般都會選擇流魂街混亂的後街區侵入,緣一便一直在後街區遊蕩,斬殺虛。
不知過了多少年,緣一從東流魂街62區「花枯」來到了南流魂街第78區「戌吊」。
他在那裡救下了兩個擁有強大靈力的孩子,露琪亞和阿散井戀次。對著想要學習的兩人,緣一毫不吝嗇的傳授給他們使用靈力的技巧。
最終,還被兩人帶著一齊前往了真央靈術學院,參加了學院的報名。
其實除了鬼道外,其他所有的死神技能緣一已經領悟到了極致。
畢竟沒見過哪個剛進真央靈術學院的人就呼喚出斬魄刀掌握卍解的。
不過緣一向來低調,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一開始沒有實戰的時候,都是平平淡淡的跟著露琪亞和阿散井戀次一起聽課。
某日,十三番隊隊長要前來授課,不少學生慕名前往。
緣一也被露琪亞和阿散井戀次拉著去了,然後見到緣一相貌的浮竹十四郎愣了。
隻因眼前的這位男子,有著和繼國嚴勝一模一樣的臉。
緣一被驅出繼國家後就沒有使用過繼國的姓氏,一直以“緣一”自稱,繼國家也從來沒放出過消息說嚴勝有兄弟姐妹什麼的。
浮竹十四郎懷著疑惑回去了。
第二天,看著嚴勝長大的老管家來到真央,請求緣一少爺歸家。
第三天,不知抱著什麼心態來看嚴勝雙胞胎弟弟的朽木白哉,看到了露琪亞。
第四天,
緣一重新拾起了繼國的姓,露琪亞被冠上了朽木的姓。
阿散井戀次感到很疑惑,怎麼小夥伴都成貴族了?
“......兄長大人,近來可安康?”思來想去,緣一隻冒出了這一句話。
老管家無聲的歎了一口氣,緣一少爺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老人和青年一前一後的來到一間屋子的推拉門前,緣一認出,這是兄長大人的房間。
胸腔裡心跳的聲音倏然大了起來,連帶著胸口內褂袋子的笛子也變得滾燙。
刷——
門開了。
熟悉的家具擺放,茶具和筆墨規規矩矩的放在書桌上,緣一仿佛能看見兄長提筆寫字、看到自己來對他笑的模樣。
但是兄長大人並不在房間裡。
......甚至,這間屋子,已經沒有了人氣。
咚!
回頭,老管家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腦袋伏地。
“緣一大人,家主...嚴勝大人,在六十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中央四十六室是不會允許他們的大審判官叛逃的,繼國家長老也是不會接受家主居然帶頭違反規則,所以......比起被流放,還不如死了。
六十年前浦原喜助的虛化實驗隻有少部分人知曉,所以老管家得到的,隻有嚴勝去世的消息。
老管家是真的認為嚴勝死在了六十年前的浩劫中,他真情流露,老眼一紅,留下的淚水浸濕了榻榻米。
緣一呆呆的站立在兄長房間的門口,胸口的笛子變得冰冷,連讓老管家起身都忘了說。
......六十年前。
這六十年間......他到底在乾什麼啊......
回過神來,已經是夜晚了。
相同相貌的紅褐發男子站在嚴勝的書桌前,一手撫上桌上的紙張,尋求一絲溫度,好似兄長不久前還在這裡記錄著什麼。
在後院練習劍道的黑發少年,舉著竹刀一下一下的揮舞著,他動作流暢優美,竹刀的破空聲霸道的傳入緣一的耳膜,帶著日輪花劄耳飾的小少年隻能坐在廊中,呆呆的看著自己兄長的身影,直至眸裡被染滿了光也不曾停下。
——那是他的太陽。
「兄長大人。」
練習結束的嚴勝額上總是會滲出一層薄汗,緣一便會拿起身上最乾淨的一塊帕子,起身為兄長擦汗,動作極其溫順、體貼,像對待此世最珍貴的寶物。
嚴勝總是會對弟弟答謝,笑著撫上弟弟的頭,「辛苦了,緣一。」
“......兄長大人。”
緣一把頭埋進書桌,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發出了受傷小獸般的呢喃。
但是現在,卻沒有人再喚他一聲“緣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