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親切且恭敬,高亢且真摯,這一聲爸叫的江霧心裡樂開了花,他的牙齒緊咬唇,幾乎都快要咬破了,而且那隻鼻子因為憋笑而變得粗大無比。 韓蒔看他麵目有些扭曲,於是笑道:“爸這是怎麼了?” “噗!” 江霧看他認真關切的樣子,突然沒忍住,噗嗤一下,彎著腰捧著肚子哈哈大笑,笑聲震的整座宮殿在搖晃, 看他笑的如此開心,眾人有些不解,怎麼這位向來嚴肅的強者今天這麼開心?難道是得到了皇帝封賞? 好半天過去,江霧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掩飾道: “開心啊,爸真的太開心了!聽你們大家這麼一叫,我就像回到了我原來那個世界一樣!” “原來如此!” 大家夥恍然大悟,笑著點點頭,然後一聲聲爸叫的此起彼伏,他們恨不得趴在江霧耳邊使勁的喊上個三天三夜! 當然了,這是在他們不知道爸的含義情況下,若是哪天得知了爸這個字的真正含義,恐怕都顧不得江霧這個返本的實力要抄起刀把他大卸八塊了吧! “我說爸啊!你如今貴為奶爸,朕給你建一座大大的金屋一怎麼樣?” 韓蒔雖然醉意不小,但依然思路清晰。 江霧扔了一顆不知名的小果子進嘴裡,含糊道:“不用這麼勞民傷財,再過些天,我恐怕也要走了!” “走?” 說要走,韓蒔的酒一下子就醒了過來,不僅是他,所有的人都驚疑的望著江霧,想要知道他為什麼要走,走去哪裡! 江霧點點頭,繼續道:“嗯!我聽說過一個消息,說原世界裡還有一位同伴掉落到加恒界了,就在桃花海,我得去找她!” “啊?” 韓蒔有些失望和不舍,說了很多挽留的話,但是江霧去意已定,無法更改。 “好吧,這次文武百官都在,朕也可以放心了,免得日後爸消失了,百姓們又要怪朕陰險狡詐,荼毒功臣了!” 江霧一愣,旋即放聲大笑,他說道:“就你還狡詐?身邊被安排了兩個敵人,你當個沒事人一樣!” 被戳到痛處,韓蒔無奈的聳聳肩,慚愧道:“朕也是沒想到,早知道就該跟爸坦白,那晚是我讓仇如海出手試探的!” “不過朕實在沒想到,那個被朕高度戒備的人最後竟然會幫助我國,成為紫源的大救星!這真是讓人感慨萬千!” 江霧白了兩眼,仿佛不是很讚同這話:“彆亂扣帽子啊,他們露出的一些馬腳被我發現了,所以觸怒他們了,我是不得不應戰!” “是是是!” 韓蒔心裡明白,這人死要麵子,什麼叫不得不參戰,你這麼有能耐,自己跑了就是咯,不走還不是因為心善,害怕全城被屠嗎? “那個大陣我會幫你再加強一下,以後應該會讓普通返本都不會輕易把它打破了!” “那便多謝爸了,不過朕感覺應該不會用到它了,經曆此戰,紫源在南疆恐怕已經再無敵手了,隻要沒有布式這種奇怪的法相出來就行!” 江霧想了想當前局勢點了點頭,韓蒔說的沒錯,以現在的勢力分布,紫源在不久的將來必會一統南疆,那時候萬邦來朝,他們會害怕韓蒔,也害怕這個已經不在了的奶爸! “布式的法相是靠特殊當法強行提升上去的,你以後也要預防,以免還有這樣的種族出來複仇!” 麵對叮囑,韓蒔虛心接受,不過他保證道:“等爸再回來,必將可以看到一個統一的南疆!” 他神光煥發,躊躇滿誌,眸子的自信無與倫比,像是在說一件多麼手到擒來的事。 江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者的謀略的確不錯,但實力卻偏偏拖了後腿,未來隻要不出現布式這種怪物,那這天下也幾乎就由他接手了。 酒過三巡,眾人喝的很醉了,但韓蒔卻不允許他們告退,命令一定要喝到天亮! 在美酒美女,歌舞升平中,淩宇看到江霧在橙兒旁邊,覺得時機成熟了,他拿了一壺酒,道: “爸可還儘興?” “嗝~” 江霧打了個酒嗝,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了,這麼大的一個老頭叫自己爸是不是太沒道德倫理了?於是他笑道: “淩家主還是叫我大人吧!” 淩宇哪能同意!堅定道:“奶爸尊號彰顯紫源天威,哪有人敢不遵從?” 江霧眼珠一瞪,苦笑道:“好好!你隨便叫!” 淩宇屁股又湊過來一些,他語氣中有乞求味道: “聽說爸要去桃花海,可以不可以幫老夫留意一下犬子的下落?” “淩琛?” “是!犬子在外漂泊快四年了,我淩家上下擔憂的緊!”淩宇抹了把淚光,神情哀傷,十分頹然。 兒行千裡母擔憂,父親又何嘗不是呢? 江霧可以理解這種心情,於是他拍胸道:“放心,淩琛的下落我會打聽!” “多謝爸!多謝爸!” 淩宇感激涕零,連忙倒滿了酒先乾為敬,江霧見他喝的臉紅脖子大,不免一笑,隨即用真氣給他清除一些酒精,畢竟是老人,喝太多總歸不好。 他看了看醉的不省人事的橙兒,誠懇道: “淩家主,我也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我這個人討厭寂寞,你看,你把橙兒的賣身契給我唄,我想帶著她!” 淩宇徜徉在江霧的溫和真氣中無法自拔,精神麵貌明顯好了很多,他聽到江霧這番話,斬釘截鐵道: “好!老夫本就有此意!爸提出來了更好,至於什麼賣身契,那根本沒有,我待他們如家人,賣身一說……” 江霧立馬覺得自己誤會他了,歉聲道:“哈哈,那是我錯怪淩家主了!還請家主海涵!” 淩宇布滿褶皺的手擺了擺,搖頭道:“哪裡的話!爸不知道也不奇怪,畢竟這個社會等級製度就是這樣!我淩家下屬都是無依無靠的孤兒,他們若無人問津,那未免太淒慘了!” 江霧心頭感動萬分,他輕輕點頭,前者的寬厚仁慈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好的口碑。 “橙兒是我在城外佛寺碰到的,她父母早亡,方丈見她可憐便收入院內打雜,可寺裡沒有尼姑,她一個小女孩生活不便,我心生憐憫,便帶了回來!” 聽到橙兒的童年,江霧低頭看了看熟睡的少女,渾身毛孔都生出了憐惜,柔弱的她很畏懼生人,就算很熟悉了,也會畢恭畢敬,生怕會有不周到的地方惹人不快,原來從小的孤獨和淒慘讓她不得不如此。 江霧沉默片刻,定定道:“家主放心,橙兒我會照顧好的!” 在宴會的第四天,淩家大堂上擁擠著不少人,有衣著華貴的老爺夫人,有普通衣著的守兵管家,他們臉上都是有著不舍和留念,意誌力薄弱之人更有淚光轉動。 在他們得知江霧要走的時候那份不舍還沒有體現出現,可真的到了離彆時刻,突然湧上的傷感讓他們不能自已。 可江霧看的很開,拋開桃花海的故人,他自己也的確想去看看廣袤的世界,所以這一遭是早晚都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