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玻璃瓶被打碎，任由那灘曖昧在地上流淌。
意禮的心臟被狠狠地敲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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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聽到這個聲音，靠在椅背上小憩的意禮才睜開眼睛，旁邊是正在解安全帶的黎昊，他拿好手機，準備下車的時候看了一眼還沒有什麼動作的意禮，問道：“剛剛睡著了？”
“嗯。”
其實也不算睡著。
來的這段路是節目組特意讓開過來的，說是這條路就在海邊，航拍容易出片，所以繞了一下。
可這條路，是她們當時畢業旅行，在青島住的那段時間天天晚上都會走過的，有跟朋友們在一起時的記憶，也有跟池嘉祐在一起的回憶。
非她本意的，那些片段全部都重新浮現。
這就是她這麼多年不回國的原因，無論是上海還是這裡，到處都是當年的痕跡。
會讓她想起池嘉祐，也會讓她想起池嘉祐失聯那段時間的自己。
與其說是不願意麵對池嘉祐，不如說是意禮不想再回想起那時的自己。
下了車後，意禮跟黎昊一起進了餐廳，因為在車上回想起的那段記憶，以至於意禮吃飯的時候都沒什麼心情，但礙於周圍有攝像機在，她還是會回黎昊幾句，儘量不讓對話落空。
晚上的時候兩個人一起走在沙灘上，意禮身上披著黎昊的外套，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著。
他們來的這個沙灘沒什麼人，是節目組找了好久地方，這會兒正在退潮，沙灘上還有許多小眼，兩個人脫下鞋，就這麼光腳在沙灘上走著，感受著冰涼的海水和細沙衝刷腳麵的感覺。
看著拍打上來的浪花，意禮長舒了一口氣。
黎昊看了一眼意禮，感受到她的情緒有些低落，於是提議道：“要不要在這兒坐會兒？”
她轉過來看向黎昊，聽清他的提議後又看了看四周，“這裡沒有可以坐的地方。”
“我車上有墊子，我去拿。”黎昊說著就轉身離開，意禮想攔都看不住，隻能看著他跑遠。
演播廳裡坐著的池嘉祐看著畫麵內容，即使節目組沒有將沙灘拍得很全麵，他也知道那是哪裡，前段時間到青島路演時，他夜晚一個人還去過那裡。
團島地鐵站C口的方向，一直向下走去，就是那片小沙灘，當年他們一群人天天等著退潮，然後跑去那裡玩。
不知道意禮是否會像他一樣，想起當年的那些畫麵。
屏幕中的黎昊返了回來，拿了可以鋪在地上的野餐墊，還拿了些零食。
意禮衝他豎個大拇指，“還是那麼周全。”
她跟著一起鋪墊子，還擺了一下零食，這才坐到上麵。
黎昊還拿來了毛毯，給她蓋腿，剛一坐下，意禮就問他，“什麼時候準備的？”
“從回民宿那會兒……怕你突然想去海邊，所以在你換衣服那段時間就去買東西了。”黎昊說著打開一包薯片給她，“給，下午那會兒不是沒吃多少嗎，吃些垃圾食品，轉換一下心情。”
在節目的渲染下，部分觀眾也感受到了意禮的情緒變化，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說話的時候眼裡也有笑意，事事都有回應，如果不是黎昊點出來的話，其他人可能都沒發現。
意禮笑著接過薯片，視線還在他身上停留，充滿著感情。
「什麼也不說了，複合吧。」
「既然你們都還愛著對方，為什麼不複合啊！」
「這個眼神啊啊啊啊，果然，你還愛著他！」
吹了一會兒海風後，黎昊在這份安靜中忽然開口，“……我能問一下嗎，為什麼選擇我？”
就像是迎來大結局一樣，觀察室的嘉賓們也跟著揪起心，彈幕上更是騷亂一片。
問出口後，黎昊有些不自信了，他收回視線，像是自言自語，“因為這裡你隻認識我嗎？”
意禮嚼完嘴裡的薯片，抽了張濕紙巾，擦了擦手，隨後看向黎昊，“你想問的其實是另一個吧？”
他也看過來，兩個人的視線對上，意禮能看到他眼底洶湧的情緒，以及那仍未消退的愛意，像個被拋棄的小狗，帶著小心翼翼，想知道答案，卻又害怕那份答案。
看到這裡的觀眾們呼吸都屏住了。
節目組非常上道的停下所有配樂和後期特效，在音頻底下鋪上了微弱的心跳聲，來烘托這份緊張。
意禮看著他，視線在他的五官上停留，隨後開口道：“你想問……為什麼在愛意正濃的時候，提了分手，對吧？”
「啊啊啊啊啊啊愛意正濃啊啊啊這個用詞！」
「服了我自己了，怎麼越BE嗑得越來勁啊！」
「三個月啊，正是相愛的時刻，沒感覺的話第一個月就分了。」
「太愛看這種前任藕斷絲連的戲碼了，給我香暈了，比電視劇還有意思！」
黎昊低頭苦笑了一下。
演播室裡的池嘉祐咬住後牙，心口悶疼了一下，但一側的嘴角卻扯出一個弧度。
似是在嘲諷自己。